那些藏了很久的委屈突然湧上來,堵得胸口發悶。
十二年了,好像不管我做什麼,都讨不到一點好。
忽然就覺得,不想再當這個壞人了。
不想再逼着他,不想再看着他讨厭我,不想再守着這空落落的日子耗下去了。
離開吧。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心裡那塊沉甸甸的地方,好像忽然松了點。
見我不說話了。
費珩以為這招果然好用。
他語氣溫和了一點:「你乖乖道歉,我就吃藥,不離婚。」
我卻拒絕了。
他皺眉:「隻是道歉,很難嗎?」
我說:「是很難。」
或許隻要我像以前那樣,哄孩子似的,縱容他的每一次任性。
願意低下頭,哄哄他,今天的事,費珩就可以當沒發生過。
他就可以乖乖吃藥。
可心髒像被浸在冰水裡,一點點沉下去。
累了。
真的累了。
十二年,夠長了。
誰能一輩子踮着腳,遷就另一個人呢。
我深吸一口氣,用盡全部力氣對他說:
「好吧。
「既然你想離婚,那就離吧。」
他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愣住了:
「你,你說什麼?」
我重複了一遍:「你想離婚對嗎,我同意了。」
費珩很久沒說話,呆呆地看着我,像腦袋短路了一樣。
按照尹珍珍跟他說的話,我應該會害怕他跟我離婚才對。
因為離婚就代表着,我将失去現在優渥的生活。
包括我這十二年付出的一切,也将付諸東流。
所以我會繼續哄着他,慣着他,遷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