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珩最讨厭吃藥。
所以也讨厭把藥送來的我。
可他不知道,我也讨厭喂他吃藥。
每次都要磨很久,哄着勸着,好話都說盡。
他不高興了就揮手打過來,藥碗摔在地上,熱水濺到手上,燙得人一哆嗦。
有時候攥着我的手腕死勁擰,紅痕要好幾天才消。
反抗起來像頭蠻牛,推搡間總撞得我胳膊肘磕在桌角,青一塊紫一塊的。
明明隻是吃粒藥,卻像要了他的命。
而我,總得跟着遭罪。
果然,這次也不順利。
他冷着臉說:「你不道歉,我就不吃藥。」
他還記得昨天的事。
我拿出殺手锏:「你不吃藥,我就告訴夫人。」
他還是怕費夫人的。
他果然遲疑了一會。
可沒等我松口氣,他突然炸了,冷不丁揮開我的手,力道大得差點讓我站不穩。
「走開,你是蛀蟲,我讨厭你。
「你再逼我吃藥,我就跟你離婚!」
我愣住了:「這話誰教你的。」
他說:「尹珍珍說你吃我家的,穿我家的,住我家的,所以你是蛀蟲,我想離婚就離婚。
「你沒有資格命令我。」
彈幕:【哈哈哈,這孩子怎麼那麼實誠。】
【說的對啊,可不就是蛀蟲。】
【還是咱們寶寶鬼主意多,費珩說不想吃藥,珍珍就說下次她敢再逼你吃藥,你就用離婚威脅這個壞女人,她就不敢了。】
我盯着屏幕上滾動的字,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
他還真是聽話。
尹珍珍說什麼,他就聽,就學。
我隻是想讓他吃藥,想讓他好起來。
為什麼我像是成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人呢。
鼻尖突然有點酸,眼眶也熱起來。
那些藏了很久的委屈突然湧上來,堵得胸口發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