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頁)

護工翻了個白眼摔門而去。

空蕩蕩的病房裡,周骁野艱難地伸手夠向電視,卻在即将觸及時重重摔下輪椅。

他趴在地上,看着屏幕裡喬與微幸福的笑臉,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個雨夜……

她渾身濕透地被他按在落地窗前,顫抖着說:“周骁野,你會遭報應的。”

現在,他終于後悔了。

信是婚禮前一天送到的。

喬與微正在修剪婚禮用的玫瑰,花店門鈴輕響,快遞員遞來一個牛皮紙信封。

沒有署名,但那個字迹她死都認得——周骁野的筆迹鋒利得像刀,最後一筆總是力透紙背。

“要簽收嗎?”快遞員問。

她盯着信封看了三秒,突然笑了:“不用了,麻煩你幫我扔掉。”

快遞員剛轉身,沈宴推門而入,手裡還拎着剛取的婚紗。

他看了眼僵在原地的快遞員,又看向喬與微手裡微微發抖的信封,什麼都沒問,隻是把婚紗小心地放在沙發上。

“我去後院給繡球花澆水。”他親了親她發頂,把空間留給她。

喬與微攥着信封,指甲幾乎要戳破紙張。

她以為自己會撕碎它,會暴怒,會歇斯底裡——但最終,她隻是平靜地拆開了火漆印。

信紙上是周骁野歪歪扭扭的字迹,顯然是用左手寫的。

她這才想起新聞裡說他右手在那場車禍中永久性神經損傷。

【與微: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大概已經連筆都握不穩了。

醫生說我的内髒在持續衰竭,可能撐不過今年冬天,真是報應,對吧?

我每天都在後悔,不是後悔失去你,是後悔那樣傷害過你。

如果有來生……】

突然,一滴水漬在信紙是暈開,喬與微這才發現自己哭了。

不是為周骁野,是為那個曾經被他踐踏的遍體鱗傷的自己。

她擦幹眼淚,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這輩子我罪有應得,公司破産,衆叛親離,連生活都不能自理,每次疼得睡不着時,我就想起曾經你傷痕累累的樣子,覺得這才算公平。

最後說一次對不起。

祝你永遠幸福。

周骁野】

火苗竄起的瞬間,沈宴正好推門進來。

“我放下了。”喬與微擡頭,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眼神卻格外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