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遞給他一張紙條。
這個叫「華強」的,是我上一世聽李勝利吹牛時提到的,當初帶他入行的香港商人。
李勝利接過紙條,看着上面的地址,眼神變了又變。
他不是傻子,知道這趟水很深。
「妹子,這事兒……犯法吧?」他有些猶豫。
「富貴險中求。」
我看着他,緩緩說道,「勝利哥,你甘心一輩子就待在這窮山溝裡,被人瞧不起嗎?還是想去外面闖一闖,當個人上人?」
我的話,精準地戳中了他内心深處的渴望。
他沉默了。
半晌,他一仰頭,把碗裡的酒喝幹,狠狠地一抹嘴。
「幹了!」他把錢和紙條塞進口袋,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妹子,你放心,這事兒哥給你辦了!東西呢?」
「東西我還沒拿到手。」我說,「五天後,還是這個時間,我來找你。到時候,錢貨兩清。」
「好!」
從李勝利家出來,我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最關鍵的一環,已經打通了。
剩下的,就是怎麼拿到資料,并且,讓顧長風「心甘情願」地把這個「洩密」的黑鍋,背在自己身上。
在娘家待了三天,我帶着安安回了大院。
一進門,就發現家裡的氣氛不對勁。
顧長風坐在沙發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煙。
他面前的煙灰缸裡,已經堆滿了煙頭。
周秀雲和顧父坐在他對面,臉色都不好看。
看到我回來,顧長風猛地站起來,掐滅了手裡的煙。
「你還知道回來?」他的聲音裡,壓抑着滔天的怒火。
我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怎麼了?」
「怎麼了?」他突然笑了,笑聲裡充滿了自嘲和悲涼,「林岚,你可真是我的好媳婦兒啊!」
他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狠狠地摔在我面前。
「你自己看!」
我低頭一看,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一份醫院内部的處分決定。
上面白紙黑字地寫着:
「……顧長風同志,在參與重要醫學研究工作中,因保管不善,緻使部分資料失竊,造成重大損失。經研究決定,給予顧長風同志記大處分一次,停止一切研究工作,回家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