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标炕頭的酒碗殘渣裡沒有毒,說明花兒紅的毒液沒有滴落在酒碗裡,即便是花兒紅咬了劉标,毒素也不會進入腸胃。
牆角下的殘渣中之所以有花兒紅的毒素,是因為花兒紅在劉标潑完酒底子後,爬到那裡去飲酒時留下的。
摻有泥沙的米吃多了,固然會毀壞腸胃,但劉标患病之後,吃飯成了負擔,很少進食。即便吃了幾碗米粥,那少量的泥沙也不至于毀壞他的腸胃。
衆人都覺得秦江說的有道理。
這時候,荊悅姬問道:“那究竟是誰,在劉标喝的酒裡,摻雜了虎須呢?”
秦江看了王富青一眼,虎須這玩意兒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
除了獵戶之外,就是大夫了。
因為老虎身上很多東西都可以入藥,所以大夫一般都有門路從獵戶手中搞到虎須。
可王富青也是當年害死陳雅琦的同謀,他有什麼動機殺劉标呢?
而且案發時,他在軍營啊!
這時候,忽有一個衙役跑來報告說:“起兵諸位大人,陳興大人回來了。”
陳興雖然撿了條命回來,然而渾身布滿傷痕,深可見骨,傷口旁邊的肌肉已經腐爛,往外面滲出幽綠色的膿液,顯然感染已久。
王富青用針刺破他還完好的皮膚,立即流出黑血,王富青說,這是毒質深入血脈,無力回天了。
秦江從懷裡掏出兩枚酸棗塞住鼻孔,上前細看,咦了一聲:“他衣服有夾層。”
他握住陳興衣領,撕拉一聲,撕破外衣,露出一張折成四角的白紙。
白紙上所繪乃是自九原一帶的地圖,其上還做了标記,寫着哪裡哪裡屯兵多少。
若是此圖落入匈奴人之手,不堪設想。
秦江道:“陳大人身上,怎麼會有九原一帶的布防圖呢?”
王富青道:“前番便聽說北甯番兵調動,要圖謀我大宣國土,莫非這陳大人正是内應?”
秦江瞧他神情不似作僞,莫非前番孫巍在山中發現的匈奴斥候的腰牌,是陳興的?可,王富青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那裡?
卻聽孫巍冷笑道:“王大夫,你對匈奴人的動作,了然于胸嘛?”
王富青愣了一下:“大人知道,小人在城牆根一帶有家藥鋪,常年在那裡施藥,也聽聞一些軍中的消息。”
秦江問道:“王大夫既然在衙門裡充任仵作,為何不就近在鳳翔城裡開辦藥鋪?反而要去城牆根那麼遠的地方?”
王富青害怕的說道:“我在鳳翔城裡的名聲太過頭了。”
“是太過真切了!”孫巍冷冷道。
秦江讓孫巍把荊悅姬等衆人都叫過來,他要公布兇手的身份了。
孫巍一驚:“大人,您已經”
秦江立即制止了他:“快去把大家都叫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