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陰嫚并沒有佩戴金步搖,而是插着一支珠花,不過卻也将她少女的嬌憨與純真顯露了出來。
如果說這對母女是女方宴會的主角,但是這場宴會的真正主角無疑就是高坐于主座上的那個男人。
圍坐在嬴政身邊的不是秦宣太後和呂皇後,她們身為皇宮的女主人需要去招待另一波人;也不是扶蘇,身為太子,他同樣需要招待自己的屬官。
更不是什麼寵臣,身為百官之首的丞相馮去疾都在台下與臣子們暢飲,其他的官員就更沒有資格了。
圍坐在嬴政身邊的都是一些天下名士,自從魯儒的人倒黴的消息傳到鹹陽之後,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幾乎全城的名士們都收起了傲慢之心。
不過嬴政也不會苛責他們,這些人弟子故舊無數,在考舉為完全替代舉薦之前,無論是誰做了皇帝都得好好對待他們。
一時間,皇帝與名士們之間你問我答看起來頗為和諧。
大秦問鼎之初,皇帝每每宴請群臣的時候,酒到酣處總有人彈劍高歌或者拿刀子砍柱子,更有甚者有些家夥還會将宮娥扛回自己家。
與這些相比,離開自己的座位與人交談喝酒不過是再微不足道的事情,也不會有人出口訓斥。
“下官敬衛侯一杯。”這不,短短片刻的時間就有五六個人過來給秦江敬酒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秦江含笑與來人喝了一杯,隻是這名官員比較特殊,他并不像前面的那些官員們報上自己的姓名。
而是告罪一聲後就重新去找敬酒的對象了,看起來隻是單純地過來向秦江敬酒的一般。
原本閉門不出久不露面的吳公也來了,隻是他身為廷尉,平日裡除過辦公之外身邊少有人陪伴,因此一人獨酌的吳公與周圍成群的官員們相比,看起來頗為不和諧。
秦江拿起酒爵從吳公身邊無人的座位上踢過一個坐墊然後一屁股做了下來,吳公見是秦江也不在意,用自己的酒爵與秦江的酒爵相碰後就一飲而盡,就這麼的,兩人喝了好幾輪。
“你們先過去吧,吾與廷尉有要事要談。”看到吳公欲言又止且時不時看向一邊侍奉的宮娥,出言道。
宮娥明了,将手中抱着的青銅樽放到桌案上後向兩人行禮後就離開了。
看着宮娥遠去的背影,吳公幽幽道:“有時候還挺羨慕你小子的,不用像我一樣活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天就有人破門而入将我抓進大牢了。”
“陛下仁慈,廷尉大可不必為此事擔憂。”
秦江出口勸解道,然後他臉上的表情忽然一變露出男人都懂的神色道:“如若不然廷尉也可以向陛下求娶一公主,這樣不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麼。”
“家有悍婦,和離再娶卻是萬萬不敢的。況且像我這樣的老家夥又有誰會看上呢?”吳公許是喝多了酒一改往日嚴肅的形象,居然向秦江開起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