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宮女說,昨晚發生的事已經傳到父皇耳中。
秦幼清沒有直言是我害了她,卻執意讨要父皇原本打算給我帶走做嫁妝的千年雪靈芝用作療傷。
她哭得可憐,父皇也不忍心拒絕,到底是養了這麼多年的感情。
我恍然。
原來她整這一出戲,是為了搶走這個。
她希望我保命的東西越少越好,她巴不得我死在南疆。
這樣,她就是秦國唯一的公主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
公主府已經正式修繕好,挂起了紅綢。
謝承安卻從未往裡踏入半步。
也許是在逃避。
我想,那份孔明燈裡的婚書他應該一直沒看。
如果他看了,就該知道,我出嫁南疆那日,也是他和秦幼清的大婚。
他應當很高興。
和親前一日,我沿着整個長安城,認真走了個遍,想把故鄉牢牢印在腦中。
此去經年,或許再也回不來了。
從晨曦初升,到暮色深濃。
我在一家酒肆門口,見到了正好扶門出來醉醺醺的謝承安。
見到我,他一愣,眼神似乎恢複幾分清明。
“阿绯是你。”
我停下腳步。
夜空忽然飄起了雪。
我輕聲說:“小侯爺,大婚快樂。”
就讓這場新雪,當做我們最後的告别。
謝承安直勾勾凝望着我,眼中情愫說不清道不明。
聲音澀啞:
“嗯,大婚快樂。”
他并不快樂。
雪花紛紛揚揚飄落在我們中間,冰涼刺骨。
我曾經愚蠢地認為,謝承安對我好,是喜歡我。
忽略了他身邊已經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