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們散去了,帶走了一肚子的談資和對江家那三個白眼狼的無盡鄙夷。
街道辦的王主任也帶着下屬,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那張貼在牆上的、墨迹淋漓的大字報,依舊像一座沉默的豐碑,無聲地向每一個路過的人,宣判着江家兄妹的“死刑”。
院子裡,死寂得可怕。
江衛國、江紅梅、江衛東,還有早已被吓得丢了魂的張桂芬,四個人如同四尊被抽掉了精氣神的泥塑,呆立在原地。
屈辱、憤怒、恐懼、茫然
種種情緒在他們臉上交織,最終,都化作了一片深不見底的絕望。
他們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體無完膚。
江建國将那份簽好了字的協議,視若珍寶地放進貼身的内袋,然後,他看都沒看那四具“屍體”一眼,徑直走到了被李秀蘭重新鎖上的廚房門口。
他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嶄新的、黃澄澄的銅鑰匙。
這是他早上出門前,順路在鎖匠鋪裡配的。
“咔哒。”
一聲輕響,廚房的門,應聲而開。
他轉過頭,對着還站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的李秀蘭,溫和地說道:“秀蘭,把鑰匙收好。以後這廚房,就是咱們的‘私産’,除了你我,誰都不能進。”
他特意在“私産”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李秀蘭顫抖着手,接過了那把還帶着公公體溫的、沉甸甸的銅鑰匙。
這把鑰匙,鎖住的不僅僅是一間廚房,更是她在這個家裡,從未有過的地位和安全感。
“中午的油潑面,面多揉一會兒,醒的時間長點,吃起來才筋道。”
江建國說完,便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将身後那四道怨毒、麻木的目光,徹底關在了門外。
他已經懶得去欣賞他們那副失敗者的嘴臉了。
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卧房内,江建國反鎖上門,整個世界,瞬間清淨了。
他沒有耽擱,立刻将心神沉入到了那片獨屬于他的、生機勃勃的世界。
靈泉空間裡,景象喜人。
那口泉眼,“咕嘟咕嘟”地冒着氤氲的白氣,彙聚成的清澈溪流,似乎比前幾日又寬闊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