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候,我發現有點不對勁。
從高霄和傻子身上出來的線蟲,都是純粹的黑紅色,又細又密。可從我身體裡鑽出來的這些,雖然也是黑紅色,但要是仔細看,會發現每一條蟲子身體裡,好像都藏着一絲特别淡的金光。
不僅如此,我的這些蟲子,好像也比他們的要粗那麼一點點,鑽出來之後,沒有馬上散掉,反而在往水下瘋狂地遊動,才消失不見。
這他媽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又跟他們不一樣?
這念頭就在我腦子裡閃了一下,随即就被一股巨大的虛脫感給淹沒了。
等最後一條蟲子也離開我身體後,那要命的癢勁兒也跟着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渾身上下力氣都被抽幹了的感覺,連根小指頭都動不了。
那股冰火兩重天的折磨感也随之減弱,但另一個更緻命的問題湧了上來。
缺氧!
肺裡火燒火燎地疼,胸口悶得像壓了塊大石頭。
我拼命地想吸氣,可一張嘴,冰冷的水就往喉嚨裡猛灌,嗆得我連忙閉嘴,可身體的本能已經快壓不住了。
四面八方的水壓不停擠過來。我隻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沉得要命。想往上遊,可胳膊腿軟塌塌地根本不聽使喚。
我扭頭費力地看了一眼,高霄也好不到哪兒去,臉白得跟紙一樣,在水裡上下撲騰,嘴裡冒着一串串氣泡,眼看就要不行了。
旁邊的傻子倒是安靜,就那麼直挺挺地往下沉,要不是他眼睛還睜着,我真以為他已經嗝屁了。
我們仨,活像三隻被丢進深潭的死耗子,隻能任由那股暗流,把我們往那更深更黑的地方拖。
就在這節骨眼上,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還有閑心擡起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