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再待在這裡了。
這個病房,這張病床,就是個溫暖的牢籠。
外公外婆會繼續用烏雞湯和善意的謊言來圈養我,直到我身上的傷好了,心裡的疑點爛了,最後接受他們編造的“現實”。
不行。
絕對不行。
高霄已經走了,去盛京撬他爺爺的嘴。我不能像個廢物一樣躺在這裡幹等。
我必須自己去找答案!
我猛地想起了什麼,跌跌撞撞地回到床邊,從枕頭底下又把那本濕透的筆記本給掏了出來,然後直接翻出扉頁夾着的那張照片。
照片上,那個被捆在石台上的小男孩,那張沾滿了淚水和泥土的臉
我死死地盯着他,大腦瘋狂運轉,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腦中成型,我得回村裡去看看!
我一定要搞清楚我爸媽和他有什麼聯系?究竟是不是他們把他從村子裡帶走的?村裡一定還有人記得他!一定有人知道些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計劃。
外公外婆一會肯定還會回來,我必須在他們回來之前就走。
然後蹑手蹑腳地走到牆角,一邊小心看向門外,一邊脫下身上這身礙事的病号服,換上了登山包裡那套又濕又硬的襯衫短褲。
随後又把那本寶貝筆記本和照片用塑料袋包好,塞進背包背上,拉開門,探出頭。
走廊裡空蕩蕩的,護士站的護士正低着頭打瞌睡。
就是現在!
我縮着脖子,盡量讓自己的腳步放輕,像個小偷一樣貼着牆根溜。我不敢坐電梯,直接拐進了旁邊的安全通道。
樓梯間裡,回蕩着我粗重的喘息聲和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