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徐文急忙給我搬來闆凳示意我坐下。
然後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我閑聊。
徐文顯然對自己這個大學生村官的身份十分自豪,拉着我,滔滔不絕地講着他對太平村未來的規劃。一會兒說要搞什麼特色農産品電商,一會兒又說要開發民宿旅遊,把浮山的遊客吸引過來。
我聽得心不在焉,嘴上“嗯嗯啊啊”地附和着,心裡卻在盤算着怎麼把話題往十六年前的事情上引。
他講得口幹舌燥,我終于找到了一個插話的機會。
“對了,徐文,我剛才在村口看到那間破房子就是最邊上那棟土坯房,是沒人住了嗎?”我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徐文正給我倒水的手頓了一下,随即又恢複了自然,笑了笑說:“哦,你說那間啊,那房子都塌了十幾年了,早沒人住了,就是個危房。”
“這樣啊,”我做出好奇的樣子,繼續追問,“那房子是有什麼故事嗎?我看塌得挺厲害,感覺很有年代感,拍出來肯定特别有感覺。”
徐文剛要開口,鮑大娘就端着一盤切好的青菜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臉上還帶着笑:“菜馬上就好,你們先聊着”
“哐當!”一聲脆響。
她手裡的白瓷盤子猛地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綠油油的青菜撒了一地。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吓了一大跳,心都跟着顫了一下。
徐文反應極快,幾乎是立刻就轉身,臉上帶着一絲慌亂和責備:“媽!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一邊說着,一邊快步走過去,嘴裡念叨着“我來收拾”,就往牆角去找掃帚和簸箕。
我也顧不上地上的狼藉,連忙上前扶住還愣在原地的鮑大娘,她的手冰涼,還在微微發抖。
“大娘,您是不是太累了,歇會兒吧。”我扶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輕聲說。
鮑大娘像是這才回過神來,擡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躲閃,臉上血色盡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