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大娘像是這才回過神來,擡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躲閃,臉上血色盡褪。
然後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說。
徐文手腳麻利地把地上的碎瓷片和青菜收拾幹淨,鮑大娘則借口廚房裡還炖着湯,躲了進去,再沒出來。
剛才那點還算熱絡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很快,徐文就張羅着我們吃飯。四方桌上擺了三菜一湯,都是些家常菜,但聞着挺香。
鮑大娘端上最後一碗湯,就低着頭坐在我對面,一言不發,隻顧着給徐文夾菜。
我也不好意思再問那房子的事,隻能埋頭扒飯。
徐文像是為了打破這尴尬,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講他那些宏偉的鄉村振興計劃。
鮑大娘偶爾擡起頭,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看我,然後又迅速低下頭,那神情,像是怕我,又像是在可憐我。
這頓飯,我吃得食不知味。
吃完飯後,徐文像是怕我再提起什麼不該提的話題,立刻站起身,熱情地提議:“高哥,走,我帶你在我們村裡溜達溜達,給你講講我們村的現狀,保管你找到不少好素材!”
我正愁沒機會單獨行動,立馬就答應了。
跟鮑大娘道了别,我跟着徐文走出了院子。
夕陽的陽光不那麼毒了,村子裡很安靜,偶爾能聽到幾聲狗叫。徐文一邊走,一邊指着路邊的房子,跟我介紹這家人是幹嘛的,那家人的兒子在哪兒發了财,言語間全是熟稔和自豪。
我心不在焉地聽着,腳步卻不自覺地朝着一個方向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