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便在門口備好,幾名白府護院手持兵刃,神色戒備地立于車旁。
白秋元面沉似水,正要擡腳上車,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随行的人群,銳利的視線倏地定格在了角落裡的白飛身上。
他心中一動,原本在縣衙時就産生的疑慮再次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飛兒。”白秋元語氣平靜無波地開口,卻透着一股不容拒絕的意味:“你也收拾一下,随我一同去明光村。”
白飛聞言,身體明顯一僵,随即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有些慌亂地應道:“是,父親。孩兒這就去準備。”
馬車辘辘,車輪碾過青石街道,很快駛出了燈火闌珊的縣城,在寂靜的官道上朝着明光村的方向疾馳而去。
車廂内,氣氛卻比外面的夜色還要壓抑沉悶。
白秋元端坐着,閉目養神,臉上看不出喜怒,但周身散發出的無形壓力卻讓白飛如坐針氈,額角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白飛快要被這死寂逼瘋的時候。
“飛兒。”白秋元終于睜開了眼睛,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今日縣衙之事,秦羽之所以會突然陷入如此險境,險些喪命,是不是你,向劉萬全那個老匹夫洩露了什麼?”
白秋元問得直接了當,毫不拖泥帶水。
白飛在縣衙大堂之上,那般突兀地主動提議讓秦羽去除虎,早已讓老謀深算的白秋元心生警惕與懷疑。
“父親,您怎麼會這麼想孩兒!”
白飛聞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猛地擡起頭,聲音都有些變調:“孩兒與那秦羽不過萍水相逢,統共也就見過幾面,怎會去加害于他?”
“孩兒當時鬥膽提議,也是眼見父親您與那劉縣令僵持不下,心中焦急,想為父親分憂解難,同時也給那秦羽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啊,孩兒的一片苦心,父親怎能如此誤會!”
他極力辯解着,試圖用言語來洗清自己的嫌疑,眼神卻躲躲閃閃,不敢直視白秋元的眼睛。
白秋元發出一聲極輕的冷哼:“為父分憂?還是想借劉萬全那條瘋狗的刀,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