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裡的喧嚣,随着劉伯溫被拖走,漸漸平息下來。
秦羽臉上的笑意,像是被晚風吹散的煙塵,一點點斂去。
他的目光從門口收回,再次落回到了張德旺的身上。
那眼神,已經沒了剛才的戲谑和輕松。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
張德旺被他看得心裡一突,臉上的笑容也收了回去,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
“将軍?”
秦羽沒說話,隻是沖着他,輕輕招了招手。
張德旺卻瞬間明白了過來。
他知道,剛才的烈酒不過是開胃小菜,現在才是真正要上正餐的時候了。
張德旺臉上的神情也嚴肅起來,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向了工坊的另一個角落。
那裡同樣用麻布蓋着,顯得更加隐蔽。
他沒有直接掀開,而是先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一眼,确認沒有閑雜人等注意到這邊,這才俯下身從一堆雜物後面又抱出了一個壇子。
這個壇子,比剛才裝酒的要小上一圈,封口也更加嚴實,除了黃泥,外面還用蠟封死了一層。
張德旺抱着它,就像是捧着自家剛出生的親孫子,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穩當。
他将壇子輕輕地放在了秦羽面前的桌上。
“将軍,您要的東西,就在這裡頭了。”
張德旺的聲音壓得很低,帶着一絲掩飾不住的疑惑。
秦羽的目光,落在那壇子上眼神幽深。
他伸出手,用指甲劃開封口的蠟,又用随身的小刀撬開了幹硬的黃泥。
随着木塞被拔開,一股與剛才截然不同的味道,猛地沖了出來。
如果說剛才的烈酒是霸道,那現在這股味道,就是刺鼻。
它沒有絲毫的醇香,隻有一股尖銳的、近乎于藥味的刺激感,直沖腦門。
光是聞着,就讓人覺得喉嚨發幹,鼻子發酸。
站在秦羽身後的張德旺,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臉上寫滿了不解。
“将軍,恕末将愚鈍。”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張德旺指着那個壇子,滿臉的費解。
“為了弄出這麼一小壇子東西,兄弟們按照您的吩咐,把那蒸餾出來的頭道酒,又倒回去蒸,來來回回,蒸了七八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