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下人們如蒙大赦,手腳麻利地收拾殘局,然後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柳氏走到年仲景身邊,拿起那封沾血的信紙,一目十行地掃過。
越看,她的眼神便越是冰冷。
但與年仲景的暴跳如雷不同,她的臉上,自始至終,都平靜得可怕。
“夫人!”
年仲景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你都看到了!那秦羽小兒他”
“我看到了。”
柳氏輕輕拍了拍丈夫的手背,語氣依舊平穩。
“信上說,羹堯還活着,與那拓跋月公主相談甚歡,不是嗎?”
“這”年仲景一時語塞。
“活着,就比什麼都強。”
柳氏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你在這裡發火,除了讓親者痛,仇者快,還有什麼用?”
“難道你真要調集大軍去踏平朔北城?那羹堯的命,還要不要了?”
一句話,如同一盆冷水,将年仲景澆了個透心涼。
是啊。
兒子還在人家手裡,他怎麼敢輕舉妄動?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年仲景六神無主,徹底沒了主意。
他雖官居侍郎,但更多是靠着嶽家的勢力和一些官場手腕。
論起真正的智謀和決斷,他遠不如自己的這位妻子。
“一個邊疆的小小守将,也敢動我柳家的人,真是活膩了。”
柳氏的聲音很輕,卻帶着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老爺,你安心養着身子,這件事交給我。”
她将信紙疊好,收入袖中。
“我回一趟娘家。”
半個時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