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的呼吸,在這一刻都停滞了。
那雙被淚水洗過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秦羽手中的火铳,瞳孔深處是翻江倒海般的震撼。
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幹澀的嘴唇微微翕動。
“夫君,這東西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秦羽笑了。
他沒有再解釋一個字。
因為任何語言,在事實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轉過身,動作娴熟地從腰間的一個牛皮小袋裡,倒出一些黑色的粉末,小心地從那根鐵管的前端傾倒進去。
然後,他又取出一枚小小的圓形鉛彈,塞入管口。
最後,他拿出一根細長的鐵條,将粉末和鉛彈,一下,一下地捅實。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帶着一種奇異的韻律感。
林晚秋的心,也随着他每一次的動作,越提越高。
她看到秦羽做完這一切,将那段光滑的木托,穩穩地抵在了自己的肩窩上。
他微微側過頭,單眼眯起,透過那鐵管上方一個簡單的缺口,瞄向了院牆外,百步開外的一棵老柳樹。
那棵柳樹,比她腰還粗,在這朔北城裡,不知經曆了多少年的風霜。
夜風拂過,柳枝輕擺。
秦羽的食指,輕輕地,搭在了那個最關鍵的機括上。
“晚秋,看好了。”
他的聲音,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下一瞬。
“轟!”
一聲前所未有的巨響,轟然炸開!
那不是金鐵交鳴,不是弓弦震顫,那是一聲純粹的雷鳴!
林晚秋隻覺得耳中嗡的一聲,整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吓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尖叫出聲。
“啊!”
她整個人都懵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一股刺鼻的,帶着硫磺味道的硝煙,瞬間在後院中彌漫開來。
還沒等她從巨大的聲響中回過神,遠處那棵老柳樹的樹幹上,一個碗口大的窟窿,赫然出現!
木屑紛飛,汁液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