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悅來酒樓燈火通明。
溫啟果然沒食言,直接包了個雅間。
酒菜流水般端了上來,雞鴨魚肉,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就連那酒,也是悅來酒樓窖藏的上等女兒紅。
快手班的漢子們何曾見過這等陣仗?
一個個眼睛都直了。
平日裡,他們當差辛苦,月錢有限,頂多是去路邊攤喝幾碗劣酒,啃幾塊醬骨頭。
今日這席面,怕是他們半年的饷銀都未必夠!
“溫兄弟,你這太破費了!”一個年紀稍長的快手咂舌道,語氣中帶着幾分拘謹和受寵若驚。
溫啟哈哈一笑,親自給衆人斟酒:“自家兄弟,說這些就見外了!今日不醉不歸!”
他舉起酒杯:“小弟初來乍到,往後還仰仗各位哥哥多多照拂,這杯酒,小弟先幹為敬!”
說罷,一飲而盡。
“溫老弟爽快!”
“好!夠意思!”
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推杯換盞之間,衆人對溫啟的稱呼,也從一開始略帶疏離的“溫快手”,變成了親近的“溫老弟”、“啟哥”。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這世上,又有幾人能拒絕真金白銀堆砌出來的善意?
更何況,溫啟言談舉止,處處透着一股子江湖人的豪爽,卻又不失讀書人的分寸,讓人如沐春風。
趙括坐在主位,話不多,隻是默默地觀察着溫啟。
看他與衆人談笑風生,應對自如,滴水不漏,心中暗暗點頭。
這小子,年紀輕輕,卻深谙人情世故,絕非池中之物。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衆人已是酒酣耳熱。
一些平日裡沉默寡言的快手,此刻也放開了不少,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宴席散去,趙括特意叫住了溫啟。
“溫老弟,你跟我來。”趙括的聲音帶着幾分酒意,眼神卻依舊清明。
兩人走到酒樓外僻靜的角落,夜風吹過,帶着一絲涼意。
趙括點上一袋旱煙,深深吸了一口,吐出個煙圈,在夜色中緩緩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