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溫啟話鋒一轉。
“我隻問一個問題。”
“若是我們行此遊擊之策，躲進山林之中。”
“那城中的百姓，怎麼辦？”
一句話，如同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錢無雙和張輝的頭上。
百姓？
錢無雙臉上的自信，瞬間凝固了。
他是個軍人，他考慮的是兵力、是戰損、是勝負。
百姓，在他的戰術推演中，隻是一個模糊的背景，一個需要保護的籠統概念。
張輝捋着胡須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溫啟的聲音，不大，卻像重錘一樣，一下下敲在他們的心上。
“我們躲起來了，蠻夷大軍長驅直入，面前是一座座不設防的城池。”
“他們會做什麼？”
“屠城，搶掠，焚燒房屋，淩辱婦女。”
“我們今天，在山裡殺了他一百個蠻夷兵。”
“明天，他們就會屠掉一個村子，甚至一座鎮子來報複。”
“這個代價，誰來承受？”
“是那些今天送我肉包子，送我豬肉的百姓嗎？”
溫啟的目光，掃過錢無雙，又落到張輝臉上。
“到時候，我們是打了勝仗的英雄，還是守不住家園的懦夫？”
錢無雙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