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闖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臉上的驚恐,僵住了。
溫啟的聲音,不大,卻像重錘一樣,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上。
“我沒記錯的話,從開春到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了吧。”
“甯北關數萬将士,如今吃的,是梁琴辦廠賺來的銀子買的糧。”
“穿的是青州百姓送來的布做的衣。”
“用的是我們拿命從錢無雙那裡繳獲來的兵器。”
“劉将軍,你告訴我。”
溫。啟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刀,直刺劉闖的内心深處。
“朝廷,還記得我們嗎?”
劉闖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啊。
三個月了。
朝廷就像是把他們這支孤懸在外的軍隊,給徹底遺忘了一樣。
沒有糧草,沒有軍饷,沒有援兵。
甚至連一道安撫的聖旨都沒有。
他們就像一群被父母抛棄的孤兒,在這片冰冷的土地上,自生自滅。
溫啟站起身,緩緩走到劉闖面前。
“我們在這裡浴血奮戰,保家衛國,流血犧牲。”
“可朝廷呢?”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在京城裡鬥得你死我活,誰又真正看過北方一眼?”
“鎮北王,擁兵自重,名為大乾藩王,實為北地之主。蠻夷叩關,他的大軍近在咫尺,卻按兵不動,坐視雲州失陷,任由自己的兒子帶着殘兵來我這裡摘桃子。”
“你管這叫朝廷?管這叫王爺?”
溫啟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冰冷的嘲諷。
“劉闖,你醒醒吧。”
“這天下,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天下了。”
“既然朝廷已經不管我們的死活,那我們,又何必再拿朝廷的法度,當成勒死自己的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