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甯北關徹底變了天。
駐紮在雲州和西石城的軍隊，開始大規模向着甯北關的方向集結。
一輛輛大車，滿載着糧食、器械，甚至還有百姓的家當，在士兵的護送下，彙成一股洪流，湧向那座雄關。
這般景象，落在沿途的百姓眼中，隻有一個解釋。
敗了。
溫啟敗了，要帶着殘兵敗将，龜縮到甯北關裡等死。
“跑啊，連官軍都跑了！”
“蠻子要打過來了，再不跑就沒命了！”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幾座城池之間瘋狂蔓延。
無數百姓拖家帶口，抛棄了田地和房産，哭喊着向南逃去，隻為離那傳說中的蠻夷鐵蹄遠一些。
整個北地，人心惶惶，一片末日景象。
甯北關内，同樣不平靜。
看着城外源源不斷湧入的敗兵和難民，關内的原住民們也慌了神。
“劉将軍這是要做什麼？把所有人都放進來，我們吃什麼？”
“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
流言蜚語，在城市的每個角落滋生。
就在這股恐慌即将達到頂峰之際，溫啟，出現在了甯北關的城樓之上。
他沒有發表什麼慷慨激昂的演說，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沉靜地望着城下那些慌亂的面孔。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城樓上的那道身影。
喧嘩聲，慢慢平息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了溫啟身上。
有恐懼，有疑惑，有憤怒，也有一絲微不可查的期望。
溫啟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關城。
“我知道你們在怕什麼。”
“怕蠻子打過來，怕城破人亡，怕我們這些當兵的，會扔下你們自己跑。”
他的話，說中了所有人的心事。
人群中，響起了一陣低低的啜泣聲。
溫啟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我溫啟，今天就在這裡，對你們所有人，隻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