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馬路上,身上穿着一整套黑色西裝,領帶是紅褐色條紋格的,頭發是剔的極薄的寸頭,整個人倒是人模狗樣,而那桀骜不羁的眼眸裡,此時全是暴怒的失控,活脫脫像一條發狂的狗。
他砸在地下的手機,此時已經成了好幾瓣了。
手機砸了他并不覺得這有任何值得可惜的,他的手又落在領帶上,他用力往下扯着。
他這樣的狀态,倒是在馬路上吸引了不少人。
路過的行人,視線全都下意識的往他身上看去,而周适燃對于那些目光,隻視為無物。
他滿臉狂躁的抓着自己頭發好一會兒,許久,他視線終于落在地下那摔成兩半的手機上,他在看了良久後,便彎身将機身部分撿起,接着,又将電話卡從機身裡抽了出來,他人快速上了車。
沒一會兒,他那輛跑車,便被他轟隆隆的開走。
而别墅裡這邊的沈桑桑,很清楚她剛才那條電信發過去,周适燃會是怎樣的表情。
不過,他的狀态,他并不在意。
在她将手機鎖屏良久後,她便又将手機給打開,接着,她的視線落在那短息的界面上,上面全是這段時間以來,周适燃對他的冷嘲熱諷,還有一些侮辱性的辱罵。
她冷眼瞧着,瞧了良久,便又一次将手機鎖住。
當她剛将手機鎖住的那一刻,這時,門外傳來了開門聲,沈桑桑在聽到那開門聲後,她下意識的回頭,便正好瞧見沈月淮從門外走了進來。
沈月淮見她身上的裙子竟然還沒有換下,于是,他的腳步便停在門口,半晌後,他問出一句:“衣服還沒換好?”
沈桑桑聽到他的話,她目光下意識落在自己身上,在看了幾秒後,她小聲說:“後背拉鍊,我拉不下。”
沈月淮聽到她這句話,自然是又從門口走向了她,在走到她的面前後,他倒是沒怎麼注意她手上握着的手機,他隻低下眼眸,看向她的後背:“轉身。”
沈桑桑聽到他這句話,自然是下意識的轉身,而就在她轉身的瞬間,沈月淮立在她的身後,伸手替她将後背拉鍊往下拉。
門口的燈光照射進房間,兩人站在暗處,門口的燈光将兩人的影子映照在門口。
那影子,一高一矮。
沈桑桑并不矮,但是站在沈月淮身邊,卻顯得嬌小。
沈桑桑感覺到後背的那隻手,在給她輕輕拉着拉鍊,而在這個時間裡,沈桑桑便低眸看着地下的那兩道影子。
她看着地下沈月淮的輪廓。
他跟沈舟以及周适燃是完全不一樣的男人,如果說沈舟跟周适燃是剛冒頭的新竹還在随風搖晃,而他就已經是一棵參天大樹。
他有滴水不漏的處事,有一張溫和淡定的臉龐,還有一顆如一口深井的心。
無人知道那如深井的心裡,藏着什麼,也無人知道那張淡定的臉下,有着什麼。
就是這樣一個令人難以猜測的人,卻對她有溫情,也有嚴肅。
沈桑桑想起她剛來沈家的那一天的晚上,她被沈夫人帶去浴室改頭換面後,她一身幹淨的衣物站在他的面前,那時她低着臉,害怕局促,所有惶恐羞恥的情緒充斥着她整顆心髒。
而站在她面前的人,目光卻落在她的一頭長發上,不知道在想着什麼,隔了良久,她才聽到面前的人說了句:“過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