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貴妃娘娘!殿下就是太聰穎了!奴才也是想不通,明明是奴才陪着殿下一起從頭學的,怎麼殿下就突飛猛進,奴才奴才還是跟原來一樣笨呢。”
啊喏是真的委屈,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可能跟太子殿下的不是一個東西做的。
裴芸瑤看着啊喏那副真情實感的樣子,心頭緊繃的那根弦,稍稍松了些。
她拿起那顆掉落的墨玉棋子,重新放回蕭颙的棋罐裡。
“是嗎?”
她輕聲說,心中的疑雲散去大半。
或許,真是自己多心了。這孩子本就肖似自己,聰慧過人,加上自己入宮後對他疏于管教,如今一見,才覺得變化太大。
罷了,不管他為何變化,如今他願意親近自己,總歸是好事。
可裴芸瑤的疑慮散了,蕭颙的心裡,卻生出了同樣的懷疑。
母後太敏銳了。
一句換了個人,差點讓他當場失态。
她會不會也和自己一樣?
他狀似不經意地拿起一枚棋子,在指尖把玩,用天真的語氣,随意一問。
“母後這麼喜歡看這些志怪小說,可有被裡頭的故事影響,會相信這世上真有輪回轉世之說嗎?”
他擡眼,直直地看向裴芸瑤。
“若是若是真能重來一次,母後會怎麼做?”
裴芸瑤聞言,想都沒想,直接失笑出聲。
她伸出手指,點了點蕭颙的額頭。
“傻孩子,小說終究是小說,不過是拿來打發時間的玩意兒,母後還沒那麼癡傻,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她頓了頓,眼簾低垂,聲音也跟着低了下去:“再說,若真能重來就好了。”
“母後定不會再踏入這深宮一步。”
那句話,沉甸甸地砸在蕭颙的心口。
他擡着頭,看着母後眼中那快要溢出來的決絕,心髒疼得讓他喘不過氣。
她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還以為,明炀帝隻是忌憚王家,扶持裴家是為了平衡朝堂。
她還以為,自己背負妖妃之名,隻是權謀中的一步棋。
她不知道那步棋的終點,是裴家滿門的鮮血和她自己的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