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話音,一個穿着深青色的身影,急匆匆地邁過了門檻。
來人正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福安。
他一進殿,甚至來不及喘勻氣,就連忙對着裴芸瑤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
侍衛的動作停了下來,松開王雪謠,退到了兩邊。
死裡逃生的王雪謠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福安直起身,額角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不敢去看裴芸瑤的臉色,隻是将頭垂得更低了。
“貴妃娘娘,您手下留情。不知這謠嫔娘娘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竟要惹得您動這麼大的火,要将她杖斃啊?”
福安擦了擦汗,往前又湊近了一步,聲音壓得更低。
“娘娘,容奴才說句不該說的。”
“您雖是執掌鳳印的貴妃,可到底無權擅自斬殺其他妃嫔啊。”
王雪謠聞言,死灰般的眼睛裡,重新燃起了一點微光。
她猛然擡起上半身,膝行着朝二人的方向湧動着,嘴裡發出嗚嗚聲,滿臉淚痕。
福安見她這副模樣,心裡也是一緊。
他擡起頭,小心地觑了一眼裴芸瑤那張美得毫無瑕疵的臉,躬身道:“貴妃娘娘,您看這謠嫔娘娘似乎有話要說,要不奴才先讓人把她嘴裡這布給取了,咱們聽聽她怎麼說?”
話音未落,裴芸瑤眼睫微動,一記眼神淡淡掃了過來。
福安心頭一跳,後背的冷汗浸濕裡衣,吓得後面的話,也全都堵在了喉嚨裡,立刻噤聲,把頭垂得更低。
“本宮有什麼斬殺不得?”
裴芸瑤開了口,聲音依舊是那般溫婉動聽,可每個字都透着寒意。
“皇上将這鳳印交予本宮,便是信我能掌管好這六宮。她王雪謠,偷換貢品,此乃欺君罔上,按律當誅九族。本宮如今隻要她一條命,又有何不可?”
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