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謠一個深宮女子,哪來這麼大的膽子和人脈。朕想,大約是她身邊的奴才仗着王家的勢,在外頭狐假虎威,撺掇着她犯下此等蠢事。”
他頓了頓,伸手覆上裴芸瑤的手。
“此事可大可小。你我都清楚,王家畢竟是母後的母族,盤根錯節。若真将這盆髒水往王家身上潑,隻怕母後那邊,我們不好交代。”
他将我們兩個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提醒她,他們才是一體的,他們的敵人,應該共同面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由她來質問他。
裴芸瑤沒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他握着。
面色溫和,語氣卻異常冷硬。
“那陛下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
他耐着性子解釋道。“倒也不是算了。隻是此事牽連甚廣,若真要一查到底,鬧得太大,你我眼下,都不好收場。”
他以為,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可裴芸瑤卻像是根本沒聽見他的為難,她緩緩擡起頭,迎着他的目光,那雙清亮的鳳眸裡,此刻竟帶上了逼人的銳氣。
“不好收場?”她挑起一邊的眉毛,那動作張揚,說出的話字字誅心:“難不成,皇上還懼怕王家不成?”
何止是懼怕。
是忌憚,是憎惡!
他做夢都想将王家連根拔起,将那個壓在他頭頂十幾年的王太後徹底踩在腳下!
可不是現在!
蕭天明眼底的陰鸷一閃而過,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他松開裴芸瑤的手,緩緩站起身,踱步到窗邊,背對着她,聲音也跟着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