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要不,奴才想辦法,給貴妃娘娘送封信報個平安?”
蕭颙終于收回了目光,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裡的涼意,讓啊喏把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
“不必。”
他幹脆利落地拒絕,沒有商量的餘地。
“天色不早了,睡你的覺。”
他拉過一旁的披風,裹在身上,靠着樹幹閉上了眼睛。
“還有兩個時辰,我們就要出發了。”
啊喏到底是個孩子心性,見殿下閉了眼,便不敢再多言。
靠着樹幹的蕭颙,看似睡着了,眉頭卻始終沒有舒展開。
夢魇,如跗骨之蛆,糾纏着他。
兩個時辰,終究是走到了盡頭。
當東方天際泛起一絲魚肚白。
散在各處的月影們,在同一時刻睜開了眼,拍打着身上的露水。
他們都是精銳,習慣了刀口舔血,。可連續的奔波,加上這林中潮濕難眠的夜晚,确實消磨人的精力。
更何況,發号施令的,隻是一個五歲的奶娃娃。
蕭颙早已站起身,他小小的身子在清晨的薄霧中,顯得格外單薄。
他那雙過于深邃的眼,冷冷地掃過衆人。
“孤知道,你們覺得兩個時辰太短,歇不夠。”
“可我二舅舅等不了!若他是被山匪綁了票,花些銀子尚有活路。若他是自己失足遇險,困于某處”
他頓了頓。
“那就是在與閻王搶命,分秒必争!”
話說得狠,也說得在理。
可落在這些月影的耳朵裡,卻變了味道。
他們交換着眼神,有人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極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