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内的氣氛在王建國的講述中變得有些微妙的熱鬧。
葉蕪聽得入神,也漸漸放松下來,開始跟王建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又過了一會兒,葉蕪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從上車後,蕭熠庭就再沒說過話,一直閉着眼睛。
她想起這幾天他幾乎不眠不休地開會寫報告,處理後續,就是再鐵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王副隊長,”葉蕪壓低聲音,打斷了王建國正準備講的下一個的故事,“熠庭他是不是睡着了?這幾天他都沒怎麼休息吧?咱們别聊了,讓他好好休息會兒。”
王建國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自家團長,剛想說團長沒睡,就是閉目養神,卻見葉蕪已經小心翼翼地拿起疊放在旁邊座位上的蕭熠庭的軍裝外套。
她動作極輕,帶着一種生怕驚擾的小心翼翼,将帶着他體溫和淡淡皂角氣息的軍裝外套,輕輕地蓋在了蕭熠庭的身上。
王建國立刻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促狹的笑意,立刻識趣地閉了嘴,專心開車。
隻留給後視鏡一個‘我懂,我閉嘴’的眼神。
外套蓋下來的瞬間,帶着清淺的馨香和柔軟的觸感。
蕭熠庭的心跳,在那個刹那,毫無預兆地漏跳了一拍。
他清晰地聽到了葉蕪壓低聲音對王建國說的話,也感受到了她輕柔的動作。
那小心翼翼的體貼,像一顆微小的石子,投入了他冷硬心湖的深處,漾開了一圈圈陌生而微妙的漣漪。
他依舊閉着眼,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掩蓋了眸底深處那一閃而過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波瀾。
吉普車在通往軍區大院的道路上平穩行駛,車内恢複了安靜,隻剩下引擎的低鳴。
車輪碾過崎岖不平的山路,車廂随之輕微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