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道歉,小葉一個姑娘家,剛來咱大院就被人這麼編排,她心裡得多委屈?這事,說到底是你這個做丈夫的沒護周全,你得好好補償小葉。”林秀芝語重心長。
葉蕪有點驚訝,但沒有任何怨怼,反而帶着理解和坦然,“媽,您别這麼說,我不在意這些。”
“而且我在外面聽不到這些流言,倒是您在家,為了我們兩的事,肯定沒少聽那些閑言碎語,替我們擋着,是我們做小輩的,讓您操心了。”
她這番話,沒有半點讨好,卻字字熨帖,直戳林秀芝心窩子。
蕭熠庭看着葉蕪清澈的眼眸,裡面映着真誠和對他母親的關切。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從父親常年駐守邊疆,到自己入伍後也鮮少歸家。
母親獨自支撐蕭家,頂着多少風言風語,将年幼的他拉扯大。
那些流言像無形的刀,母親卻總是用堅韌的脊梁默默扛下,從不對他們父子抱怨半句。
蕭熠庭望向葉蕪的眼神,第一次褪去了審視和警惕的底色,多了幾分沉甸甸的認真和一種全新的考量。
讓他對待葉蕪的時候也多了幾分認真,把她真正放在了妻子的位置上,而不是一直以警惕戒備潛在敵人的态度對她。
“媽,以後不會了。”蕭熠庭沉聲道。
他拿起桌上的請帖名單,目光掃過林秀芝特意用指甲劃出的幾個名字,“這幾家,我們第一個去。”
林秀芝欣慰地點了點頭,臉上重新綻開笑容,“對,先去他們這幾張,還有隔壁樓的劉嬸子家,讓他們好好看看。”
蕭熠庭應下,收拾好請帖,目光轉向葉蕪。
他略一停頓,随即極其自然地伸出手,掌心向上,“走吧。”
葉蕪看着那隻骨節分明,帶着薄繭的大手,微微一愣。
她很快反應過來,将自己的手輕輕放入他的掌心,指尖微涼,觸碰到他掌心的溫熱。
他的手寬厚有力,帶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感,穩穩地将她的手包裹住。
葉蕪回握了一下,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
兩人的身影并肩走出蕭家小院,十指相扣,陽光在他們身上投下和諧的剪影。
這一幕,被有意無意在門口張望的鄰居們看了個正着。
接下來的半天,蕭熠庭和葉蕪成了大院一道引人注目的風景線。
他們挨家挨戶地送請帖,蕭熠庭身姿挺拔,軍裝筆挺,神情雖依舊冷峻,但眉宇間少了往日的淩厲,多了一份沉穩的溫和。
葉蕪則落落大方,笑容得體,依偎在蕭熠庭身邊,言談舉止間流露着新婚的喜悅和對丈夫的信賴。
每當有人接過請帖,露出驚訝或探究的神情,蕭熠庭便會平靜地開口,“我和葉蕪同志已在縣城民政局登記結婚,特來送請帖,三日後在軍區招待所辦婚宴,屆時請賞光。”
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着軍人特有的威嚴和笃定。
葉蕪則适時地補充幾句感謝的話,态度真誠而親切。
那些關于“婚事告吹”的流言,在這對璧人默契的配合和那鮮紅的結婚證面前,迅速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