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們小聲說話之時,村長不知何時站起身子,他手上拿着酒杯,朝着他們走來。
他帶着酒杯越靠越近,在紀司愔眼裡便是拿着毒藥的妖怪,朝着他們走來。
不過他并未立馬就朝着他們杯子倒酒,而是站在他們前面的位置,清了清嗓子,開口,“各位,啟山村能這麼快将妖怪除去,多虧了二位道長。如不是他們置身潛入山中,将妖除去。恐怕我們啟山村該要不複存在了。”
衆人都看着村長,村長頓了頓,“所以,我們衆人都朝二位道長敬一杯。感謝他們就我們于水火,才讓我們脫離妖怪的噩夢之中。”
紀司愔心裡頓時七上八下。
來了來了,敬酒環節,若是他們不吃桌上的的食物,還能以沒胃口,不吃葷腥混過去。但酒他們很難混過去,村長都說到這份上了,這酒是不得不喝。
他将他們桌上的酒都倒滿後又将自己杯子的酒倒滿。
他們和村長喝得是同一杯酒,若是中毒那村長也逃不過。但紀司愔不會因為這個就掉以輕心,若是他提前吃了解藥,那中毒的隻能是他們。
衆人端起酒杯對着他們,“多謝道長救我們一命。”
紀司愔與蕭子玄隻得端起桌上的酒杯。
村長一飲而盡,目光卻如鈎子般釘在二人手上,直至他們杯中見底。
就在紀司愔以為這隻是開始,沒想到村長直接回到座位上,慢慢吃起桌上的飯菜。
他不應該再敬他們幾杯,直到他們喝得量夠為止。
很快就有一位婦女抱着孩子從座位上走出,手中拿着倒滿的酒朝着他們走來,那女子眉眼彎成月牙,長的很靈動,“二位道長,當初剛來之時,你與犬子說話,民婦卻出口嫌棄。而道長卻依舊幫我們,今日我便帶着孩子來敬您一杯。望二位能原諒民婦。”
這女子抱着的孩子就是紀司愔剛來之時唯一敢與她交談的孩子,那孩子問他外面的世界。而後被女子一把拉走。她當時對孩子說的話,紀司愔早就忘記了。
她并未端起酒杯,隻是指頭無聊地點點桌子,“我早已忘卻,談不上原不原諒。”
女子見她并未端起酒杯,最抽搐兩下,一旁的村長狠厲地瞥她一眼。女子将孩子放下,“道長大氣,早已忘卻。但民婦卻時刻想着,輾轉反側,若是不能聽到道長一句原諒,實在難以安眠。”
女子指甲無意識地刮蹭杯壁,嘴唇發白,“若是道長不願開口也沒關系,喝了這杯酒,民婦也能當做道長不追究。夜裡想起時,也不會難以入睡。”
紀司愔初來之時,那隻有她一人如此想的,周圍人都是這樣,覺得他們是不詳之人。但她本就不會多多計較這些小事,竟然她如此糾纏讓她喝酒,她便同她玩玩。
她依舊手指有一下每一下點着桌子,“可我說過,我早已忘卻。你還要為這種事無法安眠,那我也沒辦法。”
女子聞言,握着酒杯的發白的手指微微發顫。而村長使眼色示意她趕緊走,别再這丢人,她咬牙,“道長如此說了,那民婦先喝了這杯酒。道長不願喝也沒關系。”
話落,她一口将酒杯中的酒喝光,而後帶着孩子回到座位。
之後,總有像女子這樣端着酒來讓她喝下桌上的酒,剛開始紀司愔還能說幾句話躲過去。但人多了,她有些受不住,而且他們也需要将計就計。
紀司愔直接拒絕他們上前,而是和蕭子玄一同站起身,對着衆人,“你們也别再一個個上前敬酒,曾經那些我早已忘卻,這杯酒便是決心。”
她拿起酒杯将酒倒入杯中,在靠近嘴唇之時,她聞到酒杯中參雜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