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京洲看着何醫生在阻止自己,于是一個眼神便冷冷地射向了何醫生,那其中的殺傷力,顯然是在警告何醫生休要再多嘴,趕緊按他說的辦。
何醫生原本還挺咋呼的,結果費京洲的一個眼神,便像那霜打的茄子一樣,直接萎了,縱然是千般不願,萬般不耐,也隻能悶着氣,轉而去拿病例本了。
将那個男人的所有病情報告拿給了費京洲之後,何醫生便直接坐在了費京洲的旁邊,等着聽費京洲的決定。
“我知道,你心裡面是怎麼想的,這名患者患有艾滋病,給他做手術,我們所有人都要承擔會被感染的風險,而且艾滋病本身就是不可治愈的,早晚也是一個死,與其讓衆人冒險,還不如直接放棄,是吧?”
費京洲說着,便擡頭淡淡地看向了一旁的何醫生。
聽了費京洲的話,何醫生同樣将視線放到了費京洲的身上,對于費京洲所說的,何醫生并未否認,本身這也确實是他的想法。
看着何醫生沒有回答,費京洲就知道他這是默認了。
沒有去逼着何醫生給予他任何的答複,費京洲便接着說出了接下來自己要說的話
“可是你看,這名患者今年才四十一歲,年齡上而言,也算是正值壯年,他是去年感染上了hiv病毒,而艾滋病的潛伏期一般是二至十年,他發現的還算及時,所以隻要日後護理得當的話,根據每一個人的身體情況不同,我們保守估計,他最起碼還可以活上八至十年。”
“我剛剛簡單地翻看了一下他的檢查報告,要是我沒說錯的話,這名患者絕對不僅僅是心髒修複膜瓣這麼簡單吧?他的心髒具體有什麼問題,我沒有給他做檢查,暫時無法知曉,可其中的病情絕對不會這麼輕微,最起碼,修複是不行了,怎麼着也要膜瓣置換。”
費京洲說話間,看似提出了疑慮,實際上也是做出了肯定的判斷。
何醫生對于費京洲竟然能推測出這名病人還有其他的病情,很是驚訝,就連看着費京洲的眼神之中都帶了一絲的不可思議。
看着何醫生如此驚訝,費京洲輕笑了一下,這才說道:“很驚訝?你以為,我在醫學上所獲得的成就已經聲譽是從哪裡來的?”
“沒錯,韓科長說的對,這名患者的心髒确實有很大的問題,來的時候,因為他有之前在别的醫院做的檢查報告,我們為了節約時間,就先拿過來看了一下,可發現他是艾滋病患者之後,我們下意識就想要拒絕,也就沒給他再做詳細的檢查,所以他的心髒具體存在什麼問題,我們暫時也不是很清楚。”
既然被費京洲看破了,何醫生也就沒再做任何的隐瞞,而是将自己心裡面最初的打算給說了出來。
“沒關系,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就按你說的那樣,我們大家都不太清楚他具體的病因,可是按照我們行醫多年的經驗,要是我們現在不給他做手術的話,先不考慮他患有艾滋病,單從他心髒病這塊來說,他就活不過兩年。”
“好了,再說他患有艾滋病,我剛才也提到過,即便如此,他也還能再活上最少八年,我們離算一筆賬,兩下的時間軸重合一下,我們要是現在放棄了他,也就是最少剝奪了他還有六年的生存機會,這樣的我們,跟劊子手有什麼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