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5頁)

沈阙晚剛踏入,便撞上他幽深的狹眸。

他沒有關心一句,開口便冷冷道:“蕭宸碰了你哪裡?”

沈阙晚睫毛倏忽一顫:“沒有,蕭将軍隻是見我受傷……”

話未說完,隻見他眼神陰翳地打斷:“真髒,來人,給太子妃好好洗洗!”

沒等沈阙晚回過神,一桶混着冰塊的水從頭淋到腳。

她呼吸猛地一滞,本已經止住的傷口被一激,再次綻開。

血和着水流下,一地狼藉。

寒氣滲到骨子裡,沈阙晚跌坐在地,牙齒控制不住打顫。

“愛妃,你記住,沒人敢和本宮搶東西。”太子暗含警告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沈阙晚閉上眼,想起今日那命懸一線的絕望,那被所有人抛棄的痛苦。

她擡起頭,聲音幽冷如孤魂:“陛下也不敢嗎?”

此言一出,滿宮沉寂,所有宮人的頭都極力垂下。

太子臉色也驟然冷了下來,他冷笑一聲:“牙尖嘴利,水裡放鹽,繼續給我洗!”

因着這一句話,沈阙晚在床上躺了半月。

開春時節,外面傳來消息,蕭小将軍的婚期就定在一月後。

沈阙晚聽聞,于院外獨坐一夜。

阿碧滿是心疼地勸:“娘娘,外面風大,您身體還未痊愈,回去吧!”

沈阙晚嘴角扯出一抹悲涼的笑,握緊手中的白玉酒杯:“阿碧,就這一次,一次了……”

她說的含混不清,阿碧卻不再言語。

半晌,一件大氅披在沈阙晚身上,為她涼透的身體傳來一絲暖意。

阿碧的聲音又輕又柔:“奴陪着娘娘。”

未幾日,沈貴妃心血來潮,舉辦賞花宴,邀各家夫人入宮。

沈阙晚去露了臉,便獨自一人尋了個偏僻角落待着。

這裡一株海棠開得甚好,她指尖拂過,眼前倏地晃過一張璀璨如烈陽的笑臉。

“你如此喜歡海棠,不如以後生個女孩便取名叫海棠好了,蕭海棠怎麼樣?”

沈阙晚手蓦地一頓,撫花的手收回。

身後突然傳來聲響,沈阙晚轉頭看去,是戶部尚書的夫人,亦是蕭宸的姑姑。

她有些慌亂地颔首,下意識想喊一聲姑姑,話到嘴邊又哽住,隻低聲喚道:“蕭夫人!”

蕭夫人盯了她許久,緩緩開口:“你既嫁了人,便該安守婦道,别去禍害旁人。”

一股涼意蓦地從沈阙晚心底升起。

她不知蕭夫人聽旁人說了些什麼,無措地攥緊手帕:“夫人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