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蕭夫人聽旁人說了些什麼,無措地攥緊手帕:“夫人這是何意?”
蕭夫人眉頭緊蹙:“當年蕭宸得知你嫁給太子後,上陣殺敵時不管不顧,好幾次受傷差點丢了性命,你大婚當日,他更是一病不起,燒得糊塗了嘴裡還一直念叨你的名字。”
沈阙晚蓦地僵住,這話如一個耳光般扇到臉上,讓她腦子有些嗡鳴。
這一切,她……全然不知!
蕭夫人诘問如刀:“蕭宸也算是為你死過一回,你如今讓你的侍女去找他,是還想害死他嗎?沈阙晚,做人不能如此自私。”
沈阙晚聞言猛地擡起頭,神色震驚:“我沒有叫人……”
說到這裡,她一頓。
阿碧近幾日說想家了,曾去過宮外……
蕭夫人見狀,冷笑:“言盡于此,如今蕭宸也與沈黎情投意合,喜結良緣,還望太子妃好自為之!”
沈阙晚手指狠狠摳入掌心中,聲音又幹又澀,像鏽了多年的琴弦:“姑姑,你當初,也這麼說過我和蕭宸。”
“閉嘴!”蕭夫人氣極,“你也知道是當初,是你先背信棄義嫁入東宮。”
蕭夫人說完拂袖而去。
沈阙晚臉上血色盡失,怔怔站在原地,擡起頭盯着那株海棠。
蓦地,頰邊一滴清淚滾過,又一滴……
像是心頭的血化作了淚從眼眶裡源源不斷冒出。
一個宮婢尋來,小心翼翼問道:“太子妃娘娘,您怎麼了?”
沈阙晚擡手撫過,十指移開處有淡淡淚痕,黑白分明的眼中卻一絲情緒也無。
“今日風……真大!”
說罷,沈阙晚扯了扯唇角:“回東宮!”
東宮。
往常隻要沈阙晚一回來,阿碧就會迎上來。
今日這東宮卻靜悄悄地令人心慌。
不安的預感湧上心頭,沈阙晚快步從寝宮走出。
剛踏出門走到院中,一個渾身是血,看不清臉的人被丢到她面前。
“愛妃是在找她嗎?”一道冰寒聲音傳來。
不遠處,太子坐在廊下,嘴角噙着笑,眼神卻陰冷無比。
沈阙晚僵硬幾秒,看着躺在地上鮮血淋漓的人,不可置信地出聲:“阿碧!”
她跌跌撞撞撲過去,确信阿碧還活着,這才看向太子,顫聲問:“不知阿碧犯了何罪,殿下竟将人打成這樣?”
太子挑眉:“愛妃不知道?看來這賤婢不僅私自出宮,還敢叛主。”
“既如此,來人,把這個賤婢拖下去,杖斃。”
沈阙晚瞳孔驟縮,阿碧是早逝的母親留給她的,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說是主仆,卻勝似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