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雙收的代價,是手裡毫無實權,隻有朝廷真正用人的時候,才會有人猛然記起,京城還有個世代守護皇室的靖王府。
想到這裡,姬昱不由得笑了笑。
“昱姐姐!”
姬昱還未回頭,就被人撞了個滿懷,“昱姐姐幾時來的?怎不去尋我?”
來人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高挺的鼻梁上還綴着顆小小的紅痣。
他親昵地拽着姬昱的袖角晃了晃,腰間銀鈴發出清脆的聲響,正是生父早逝的五殿下姬瑢。
“五殿下。”
姬昱不動聲色地抽回衣袖,餘光瞥見轉角處探頭的小太監,“臣方才與陛下議事完,這會兒正要出宮。”
姬瑢眼底的光黯了黯,卻又立即揚起笑容,“母皇賞了我新得的荔枝膏,特意給姐姐留了一匣”
他說着就要去拉姬昱的手,卻被皎月側身擋住,“殿下厚愛,這樣貴重的東西,還請殿下仔細收着,莫要拿出來示人。”
遠處突然傳來三皇女的輕笑。
姬瑢像被燙到般縮回手,垂下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他生父是南疆獻來的貢品,連帶着他這個混了異族血脈的皇子,在宮裡活得還不如得臉的奴才。
“五弟倒是會獻殷勤。”
姬嫱撫着鎏金護甲緩步而來,杏黃宮裝上的蹙金繡紋在陽光下刺得人眼疼,“可惜啊,咱們世女殿下要尚北狄帝卿了”
說話間,姬嫱已經走到了近前,用護甲挑起姬瑢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來,仔細欣賞了半天才松開他。
她微微傾身湊近姬瑢,可聲音卻又故意揚得老高,“你這小心思啊,跟你那個南疆舞姬出身的爹一樣下賤”
姬瑢的生父的确曾在宮宴上獻舞,但并非姬嫱口中所謂的“舞姬”,是實打實的南疆皇室中人。
“皇妹說笑了,北狄之事尚未有定數,還是不要這樣聲張為好。”
姬昱轉身時廣袖帶起一陣松香,不動聲色地将姬瑢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