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日光不知何時暗了下去,烏雲壓得極低。
紀烈燃和江灼問了那個男的好一會,他都是一問三不知,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提供。
兩人無法,隻能先讓那個男人在警局的辦公室裡等上一會,看去調查的警員反饋的結果如何。
因着塔西娅的特殊情況,警員需要請負責國際外交事項的外事部門幫忙協助調查,跨國調查整體的流程繁瑣,一時半會沒法給到回複,但這邊的調查卻不能停止。
幾人回到辦公室,紀烈燃翻開物證科最新送來的證物袋,裡面是盤磨損嚴重的磁帶。
老式錄音機“咔嗒”啟動,先是刺啦的電流聲,緊接着就傳來一陣含混的争吵:“你以為攀上高枝就能甩了我?别忘了當年是誰把你從邊境帶出來的!”
年輕女聲帶着哭腔:“我早就說過,那些事都過去了”錄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慌張扯斷了電源。
顧昭昭聽得瞠目結舌,這又是誰?!這個案子怎麼越來越複雜了
江灼眉頭緊皺,将手中煙頭狠狠碾滅,沉聲道:“查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還有,把道具廠那把失蹤匕首的去向,和劇團七九年到現在所有離職人員名單,立刻給我調出來。”
他看向還在翻找證物袋的紀烈燃,“你帶人去劇團老演員那裡,打聽打聽女演員的家庭和交友情況記得換上便裝。”
“好!”紀烈燃幹脆利落的應了一聲,站起身便往門口走去。
刺鼻的煙味裹着灰燼在辦公室盤旋,顧昭昭用袖口捂住口鼻,幾乎是小跑着跟上紀烈燃的步伐,她甯願出去被風吹日曬,也不想留在這裡吸二手煙。
走廊上的紀烈燃特意放緩腳步,等顧昭昭并肩而行。
兩人換上便裝,再次站在了江城路話劇院門前。
因着昨天發生的命案,往日裡人流湧動的話劇院如今空蕩蕩的,隻有幾個穿着深色制服的保潔員在大廳裡打掃衛生。
看到有兩個陌生面孔突然出現,其中一個中年保潔員面露警惕:“你們是誰,這裡不讓随便進的。”
顧昭昭眉眼彎成月牙,遞上一瓶還凝着水珠的冰汽水:“大姐,我和姐姐是塔西娅的影迷,聽說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就想來獻束花紀念她”她轉身指向紀烈燃手裡的白菊,睫毛輕顫,可憐兮兮道:“我們就看一眼,求您了。”
中年女人握着手中冰爽的汽水,面色有些松動:“保安随時會過來巡邏,你們小心點,别被發現了。”
顧昭昭眼珠一轉,壓低聲音道:“大姐,你之前見過塔西娅嗎?我聽說他們劇組的導演好像跟塔西娅關系不太好”
這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其他幾個保潔員也圍攏過來。
其中一個人道:“我負責打掃化妝室那一塊的,天天看到他們劇團的人,他們那個導演啊,啧~”女人話說到一半突然收聲,欲言又止。
顧昭昭眼睛發亮,連忙朝身後的紀烈燃招了招手,示意她一起過來聽。
她把懷裡另一瓶汽水也塞到女人手裡,小聲道:“大姐,你偷偷告訴我呗,我保證不外傳!”
保潔員朝四周看了看,見保安和經理都不在附近,這才拉着兩人到了後面的僻靜角落:“我每次去掃地的時候,他們那個導演跟那個外國女的都在吵架,沒一天安生過!”
紀烈燃連忙上前一步,追問道:“他們是因為什麼吵架的?”
保潔員攥緊手裡的掃把,有些尴尬:“他們說的是洋話,叽裡咕噜的,我也聽不懂。”
顧昭昭順勢追問道:“那塔西娅跟劇團其他人相處的怎麼樣,有沒有關系特别親密,或者交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