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煩躁的扯了扯領帶,猛地站起身來:“還有完沒完了!”
紀烈燃一把按住他肩膀:“消停點!你還想被人抓着把柄舉報?!”
沈慕言也快步上前,耐心勸道:“江隊,三伏天人心浮躁,等日頭偏了他們自然會散,你就别下去了。”
顧昭昭繼續做個隐形人,鋼筆尖懸在紙面,記錄着新的思路。
樓下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警局大門被人撞開。
三個穿海魂衫的青年架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沖進來,怒罵聲和叫嚷在耳畔回蕩,眼前這幕更添幾分混亂:“警察同志!我看到他在劇場後門鬼鬼祟祟,問兩句就動手打人!”
顧昭昭連忙俯身望去,她注意到三個青年胳膊底下夾着熟悉的宣傳海報,看來這些自發守在案發現場的影迷,竟真的抓到了關鍵人物。
一樓的兩個警員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其中一人已經掏出铐子扣住男人掙紮的手腕。
顧昭昭眼尖的發現,男人被扯開的衣領下,露出一枚半截褪色的徽章。
她眼睛一亮,拉着紀烈燃湊到窗台邊,壓低聲音道:“紀警官,你看那個徽章!”
沈慕言聞言也走了過來,他隻是看了一眼,神色便驟然凝重起來:“那個徽章,跟死者遺物裡别在演出服内襯的那枚徽章一模一樣。”
“真的?!”話音未落,江灼已經扔下手中的名單,率先沖向樓梯。
顧昭昭與紀烈燃對視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放開我!我是她哥哥!”男人用帶着古怪腔調的中文嘶吼,脖頸青筋暴起,“我妹妹死得不明不白,你們這群飯桶居然還抓人!”
江灼從他口袋裡摸出張皺巴巴的照片,是一個面容秀美的年輕女子抱着個小男孩在紅場前的合影,細細看去,女人眉目間跟那個俄國女演員确實有幾分相似。
“你真是她哥?看起來跟塔西娅一點也不像啊?”
剛剛将人扭送過來的青年面色讪讪,他仔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跟眉眼深邃,明豔妩媚的塔西娅不同,這人相貌平平無奇,身高不過175左右,身形瘦弱,完全看不出有一點俄國人的特征。
另外一個稍微年長的青年已經怒吼出聲:“你聽他胡說呢,我從來沒聽說塔西娅有兄弟姐妹!”
男人劇烈掙紮着,提高聲音喊道:“塔西娅的母親是華國人,我和她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妹!”
紀烈燃朝身旁的警員招了招手,示意他去查詢一下女演員的家庭信息情況。
靜谧密閉的訊問室内,剛剛還情緒激動的男人逐漸平靜下來,剛剛被幾個青年打破的嘴角還在流血,血水順着下巴滴在木質地闆上,暈開深色痕迹。
紀烈燃遞過去一塊毛巾:“給,擦一下吧。”
男人緩緩點頭,一言不發的擦拭着嘴角的血漬。
他突然擡頭望向紀烈燃和江灼,眼眶發紅,聲音也有些沙啞:“我,我能不能見塔西娅最後一面?”
紀烈燃舉起手中的照片,神情嚴肅:“除了這張照片,你還有其他證據能證明你和塔西娅的關系嗎?”
男人艱難的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澀:“我母親已經去世,沒有人能證明我們的關系。”
顧昭昭聽到這裡瞬間愣住了,沒有人證,那也可以做dna親子檢測啊,難道這個時候dna檢測技術還沒廣泛應用?
她筆下一頓,忍不住回頭望向沈慕言的方向,對方卻似乎沒有感受到她的目光,隻專心緻志的翻閱着手中的檔案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