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昭的額頭擦過她的顴骨，火辣辣的疼痛讓紀烈燃眼前閃過金星。但她顧不上查看傷口，反手将顧昭昭護在身下，直到旁邊的轟隆聲徹底平息。
劇烈的喘息聲中，紀烈燃顫抖着摸向顧昭昭的後頸：“有沒有受傷？哪裡疼？”她的指尖沾着血迹，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對方的。
顧昭昭嗆着灰塵咳嗽兩聲：“你瘋了？！”
女孩推開她坐起身，聲音還在發顫，“你剛剛徒手接我？萬一沒接住的話，你會！”
“放心，”紀烈燃打斷了她的話，她抹了把嘴角的血，輕笑一聲：“警校格鬥課教過，我接人姿勢可是标準得很。”
她的調侃被顧昭昭劇烈的咳嗽打斷，紀烈燃扶着女孩慢慢站起來，動作有些遲緩。
突然，她的餘光瞥見了一旁鋼架梯斷裂的焊接點。那切口表面平整得詭異，完全不像是自然鏽蝕造成的斷裂。
顧昭昭順着她的視線望去，血色瞬間從臉上褪去：“剛剛那梯子是被人故意切斷的？”
她又咳嗽了兩聲，啞聲道：“他們早就猜到我們會返回現場查看，甚至知道警方懷疑兇手是利用高空裝置作案！所以才提前對梯子動了手腳！”
紀烈燃眼神驟然變冷，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腰間配槍：“刑偵隊的行動計劃，看來已經被洩露了。”
她向前走了幾步，戴着手套的手指捏起一塊斷裂處的金屬殘片。
在手電的殘光下，金屬碎屑邊緣的切割痕迹清晰可見：“有人想把真相永遠封存在這裡。”她擡頭望向漆黑的劇場穹頂，瞳孔裡跳動着危險的光，“能精準切斷承重結構，熟悉劇場布局，還能繞過守衛刑偵隊裡怕是生了蛀蟲。”
顧昭昭扶着牆勉強站起身來，她盯着劇場入口方向，突然皺眉：“不對勁，剛剛裡面這麼大的響動，外面的人都沒聽到嗎？”
紀烈燃面色也變了，這劇場的隔音雖然好，但是守在門口的老周不可能聽不到聲音，更不可能對異常聲響充耳不聞。
她幾步沖上前，金屬門把手在掌心沁出寒意。
紀烈燃猛地拉開大劇場的前門，門口一個人影都沒有，空曠的走廊裡隻有穿堂風卷起幾片碎紙屑。
“老周？！”
紀烈燃厲聲呼喊，聲音撞在牆壁上又彈回來，驚起一陣回音。
四周靜悄悄的，仿佛這一層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全部撤離。
她心底湧起不好的預感，提高了聲音又喊道：“老周，小李？！”
顧昭昭也發現情況不對，忍着腳腕的痛，一瘸一拐的往門口走去：“外面怎麼一個人都沒了？！”
紀烈燃扶住走路不穩的女孩：“去劇院外看看，門口的警戒警員應該還在。”
話音未落，走廊盡頭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紀烈燃本能地将顧昭昭護在身後，右手已經摸上腰間的配槍。直到看清沖來的人是門口警戒的警員，她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松。
“紀警長！”年輕警員舉着傳呼機氣喘籲籲：“紀警長！江灼隊長說省局提前派人來了，還有二十分鐘就到！”
紀烈燃顧不上消化這個消息，抓住警員的胳膊追問：“老周和小李去哪了？你見到他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