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昭渾身一震，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鋼筆：“難道是李警官他們回來了？！”
紀烈燃拉着顧昭昭站起來，眸光沉沉的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不是他們，恐怕是省局的人來了。”
與此同時，劇場外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窗外驟然亮起的紅藍警燈将她們的影子拉長投在牆上，如同兩柄出鞘的刀。
紀烈燃和顧昭昭對視一眼，起身走向劇院正門。
兩人并肩穿過空蕩的走廊，運動鞋與軍用靴的腳步聲在寂靜中此起彼伏。
二樓環形走廊的壁燈忽明忽暗，照得懸挂的演員海報影子扭曲變形。
紀烈燃警惕的貼近防火窗，往樓下望去。
十幾輛制式車輛如同鐵灰色的甲蟲整齊排列在劇院廣場。
黑色轎車的車門無聲滑開，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魚貫而出，走在中間的中年男人擡手扶正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掃過劇院斑駁的外牆，拎着的證物箱上省局标識在車燈下泛着冷硬的金屬光澤。
“省公安廳特案組。”男人朝劇院門口警戒的警員亮出證件：“江隊長應該提前打過招呼。”
然而，他身後兩名下屬的皮鞋上卻沾着新鮮的泥土，褲腳還挂着幾株蒼耳，在锃亮的皮鞋映襯下顯得格格不入。
紀烈燃餘光瞥見那抹可疑的泥土痕迹，瞳孔驟然收縮。
她不着痕迹地貼近顧昭昭，将所有證物袋都塞進對方挎包：“你從安全通道離開，拿着這些東西去找江灼。”
說罷，不等顧昭昭回應，徑直轉身踏上下樓的台階。
顧昭昭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手指攥緊挎包帶，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樓道裡的應急燈明明滅滅，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牆面上，恍若某種無聲的倒計時。
雖然她很擔心對方，但也知道此刻最好的辦法就是按紀烈燃說的做。
剛下到一樓，紀烈燃的傳呼機突然發出刺耳的電流聲，數十條消息接連不斷的湧入。
她快速翻閱了一遍，将其中的關鍵信息牢牢記住後，果斷将傳呼機揣回了兜裡。
身後傳來皮鞋踏碎玻璃碴的聲響。紀烈燃旋身拔槍，卻在看清來人面容時呼吸一滞。
男人西裝筆挺，金絲眼鏡下那雙冷冽的眼眸與她如出一轍，嘴角勾起的弧度卻帶着幾分意味深長：“省廳接到匿名舉報，說這裡有警員違規操作。"他擡手示意身後荷槍實彈的特警，“紀警長，恐怕需要你配合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