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江灼聲音暗啞，眼底都是紅血絲，他不知道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病房裡的另外兩人，“老張和王強他們不能白死！”
“我們可以重新梳理一下時間線。"顧昭昭突然開口，聲音冷靜得連她自己都感到詫異。
她掏出随身筆記本，快速寫下幾行字：“供銷社的報案時間、江隊帶隊出發時間、與王宗偉兩人遭遇時間"
鋼筆筆尖劃破紙面，在“供銷社報案時間”和“鄰縣警局求援申請”的地方重重畫了個圈。
紀烈燃湊了過來，目光掃過那幾行字：“你是懷疑報警的人有鬼？”
“現在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顧昭昭撕下那頁紙，折成小塊塞進紀烈燃掌心。
老式電風扇在牆角吱呀作響，病房裡的另外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當然，最壞的可能性是，從報案到求援，每個環節都是被人提前計劃好的。現在最關鍵的，是找到那個報警人。"她頓了頓，壓低聲音補充道，“如果我沒猜錯，這人說不定在還在哈城打轉。”
紀烈燃有些不可置信，“他有那麼蠢，報了假警還敢留在這？不怕警局找上門嗎？”
“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江灼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染紅的紗布從繃帶邊緣滲出。
他艱難喘息着摸向枕邊的鐵皮藥盒，鋁箔闆上的止咳藥片已所剩無幾，“查報警記錄得進市局總機，你們沒介紹信，檔案室有備份。”
紀烈燃擰開保溫桶，升騰的熱氣混着草藥苦味彌漫開來：“就着紅糖水把藥喝了，既然是病号就消停點，這件事交給我和顧記者。”
江灼端着保溫桶的手頓住，他猛地擡頭看向紀烈燃：“讓小李跟你們一起去。”
紀烈燃皺眉道，“小李晚上是要值班的，白天還要跟着我查案，這麼折騰，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那就老周，”江灼的話說到一半，就被紀烈燃打斷，“上次劇院的爛攤子到現在他都沒交代清楚。老周是你手底下的人，你要用他我管不着，但我不會再信他。”
江灼面色沉郁，但現在隊裡的現狀就是如此，上次帶隊支援鄰縣，帶的都是他信得過的老刑警，結果一半以上都受了傷，短時間内出不了任務。
如今能頂上的，隻剩幾個連筆錄都寫不利索的新人。
“去器材室領兩支手電筒，”他從枕頭下摸出個牛皮信封，裡面裝着半卷沒拆封的印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