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不餓。”然而,她話音未落,肚子卻不合時宜地發出咕噜聲。
江灼挑了挑眉,笑道:“顧大記者放心,我沒下毒。”
顧昭昭也确實是餓了,索性不再推辭,拿過桂花糕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江灼耐心等着她吃完,利落地收拾着散落的油紙,搪瓷缸裡殘留的桂花糕碎屑還沾着糖霜,他順手清理幹淨,将包裝紙丢進鐵皮垃圾桶,金屬碰撞聲驚得窗台麻雀撲棱棱飛起。
“江隊長?”眼看着他擡腳準備離開,顧昭昭心裡一緊,連忙叫住人,“江灼,你要去哪?”
江灼的腳步頓住,回頭看向她,神色平靜的解釋道,“你不是覺得跟我在一間病房不自在嗎,我去一樓接待室看會報紙,你先休息一會吧。”
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
顧昭昭整個人愣怔住,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是這樣的回答。
她張了張嘴,半響才吐出幾個字,“我沒覺得不自在。”
江灼的目光掃過她發白的指節,他緩緩端起熱水壺,往顧昭昭的杯子裡頭添了一些熱水。水蒸氣氤氲間,他的聲音也有些模糊不清,“我剛剛聽護士說,你是因為原先那間病房的門壞了,所以才需要換病房,但是我看那病房的門,分明是被人踹開的。”
說到這個話題,顧昭昭的後頸瞬間繃緊,她讪讪笑了笑,“那個确實是被人踹開的。”
江灼看她這個反應,當下就猜到了踹門的人是誰,“是紀烈燃踹開的?”
顧昭昭面色微紅,無奈的點了點頭。
江灼知道,紀烈燃雖然脾氣火爆,但也絕對不會是随意使用暴力,破壞公家财産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想到黑暗裡那個詭谲恐怖的身影,顧昭昭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面色也開始發白。
她強忍着心中的恐懼,将昨晚病房裡發生的事情仔細講了出來。
江灼将手上的報紙放下,認真聽着顧昭昭的講述,骨節分明的手指輕叩着桌面,聽到關鍵處,濃黑的長眉已然擰成死結。
顧昭昭說完,見對方一直不說話,知道江灼肯定是不會相信她的話,她強作鎮定地攥着被角,輕聲補充道,“不過,烈燃姐一直在病房外守着,她沒有看到有任何人進來,可能是我睡糊塗了,把噩夢當真了。”
“不是夢,”江灼突然開口,銳利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你說話時候條理清晰,細節都記得很全,不像是在做夢。”
顧昭昭愣楞的看着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隊長,你相信我說的話?”
江灼勾了勾唇角,他環顧四周,起身将病房的窗戶關嚴實,厚重的窗簾阻隔了最後一絲光線。
做完這些,他語氣緩和了些,“你再睡會兒,我去你原來的病房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
江灼臨走前把櫃子上的收音機調到評書頻道,劉蘭芳的聲音混着電流聲填滿房間。
顧昭昭蜷縮在床角,睡意上湧,眼皮漸漸發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