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這不能怪我們啊”那人急着辯解,“本來其他幾個當家的都松口了,誰料到刀哥的人突然冒出來,不光打傷了咱們兄弟,還把那幾個家夥全放走了”
這時,一道沉穩的中年男聲插進來:“你們手裡不是有槍嗎?”
“可、可刀哥的手下也有槍啊!”先前那聲音更慌了,“是個中年女人,誰能想到她手裡有家夥?咱們根本沒防備”
屋裡的搪瓷缸子又被狠狠掼在地上,年輕男人的聲音像淬了冰:“一個娘們都能讓你們亂了陣腳?我當初怎麼跟你們說的——”
“東哥,那女人槍法準得很!”手下急着辯解,“阿武胳膊上挨了一槍,現在還在後面躺着呢!”
顧昭昭屏住呼吸,她低頭看了下錄音筆,哎,這段錄音回頭要掐了。
沉默在煙霧裡彌漫了片刻,中年男人的聲音重新響起,帶着不容置喙的壓迫感:“槍的來路查了嗎?刀哥手裡不該有這東西。”
手下頓了頓,小聲道:“正在查但是那批貨明天就得運走,現在出了這種事”
“閉嘴!”年輕男人粗暴的打斷他的話,“現在讓老鬼把後巷那輛卡車開出來,今晚提前走。告訴弟兄們,誰敢走漏風聲,我一槍崩了他!”
顧昭昭心裡猛地一沉,指尖悄悄在掃帚杆上劃了道刻痕。
後巷的卡車嗎,看來這才是他們這趟行動真正的落腳點。
她正想着這些事,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皮鞋碾過碎石子的聲響。
顧昭昭幾乎是本能地佝偻起背,把掃帚往窗台上一靠,迅速掏出抹布蘸了蘸随身帶的水桶,蹲在牆根假裝在擦地。
“磨蹭什麼呢?這麼久了還沒弄好?”守衛催促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看樣子很不耐煩。
顧昭昭絲毫不急,作為現代社畜,工作摸魚的精髓就在于臉皮厚,先發制人。
她慢悠悠直起身,捶了捶腰,啞着嗓子開口道:“哎,人老了,蹲久了站不住。這就弄,這就弄。”她故意把水桶往窗邊挪了挪,黃褐色的污水濺在牆根處,借着低頭擦水的動作,她飛快掃了眼腕表,距離江灼他們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刻鐘,她還需要再磨蹭一會。
屋裡的腳步聲朝着門口過來,她趕緊拎起隻剩一半的水桶往反方向走,嘴裡還不斷嘟囔着:“你們這也太埋汰了,下次讓我過來要加錢,這間擦完了,下一間在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