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第1頁)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倉庫方向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緊接着,無數驚呼聲傳來:“着火了!倉庫着火了!裡面的箱子燒起來了!”

陳鶴年猛地轉頭,倉庫屋頂果然冒出了滾滾黑煙,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大爺的!有人玩陰的!”

他臉色驟變,狠狠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即使再惱怒,他也知道,物資比抓人重要,當即吼道:“留兩個人看住他們!其他人跟我回去搬貨!”

大部分打手跟着陳鶴年往倉庫跑,巷子裡隻剩下兩個端着鋼管的喽啰,巷子裡壓力驟減。

紀烈燃瞅準時機,猛地擡腳踹向身旁的廢油桶。鐵皮桶哐當一聲帶着勁風滾向那群喽啰,趁着他們慌忙躲閃的空檔,她低喝出聲:“快!帶傷員走!”

她迅速架起幾乎脫力的江灼,周毅則拖着傷勢不輕的劉天寶,其餘人互相攙扶着,借着濃重夜色朝反方向的矮牆奮力沖去。

臨上車前,紀烈燃忍不住回頭望去。火光舔舐着夜空的背景裡,纖細身影舉着火把奔跑的身影一閃而過,像暗夜裡驟然亮起又轉瞬即逝的一點星火。

她的心瞬間被揪緊,但看着周圍滿身血污、傷勢慘重的警員,紀烈燃隻能強行按捺住翻湧的擔憂,先将衆人送往醫院。

剛到醫院,紀烈燃立刻清點了未受傷的警員,準備再次折返酒廠。

這時,即将被推進病房包紮的江灼像是察覺到什麼,突然一把攥住她的衣袖,男人眸底翻湧着藏不住的慌亂:“放火的人是誰?”

紀烈燃擰緊眉頭看向他,最終隻沉聲道:“你先去包紮傷口,回來後我再告訴你。”

江灼的心瞬間沉了下去,他喉結滾動了下,艱難的開口:“是顧昭昭?是她去放火引開陳鶴年他們的?”

紀烈燃沒有說話,但此時,沉默已經代表了她的回答。

“胡鬧!”江灼眼底瞬間燃起怒火,猛地掙紮着想坐起身,輸液管被他扯得晃動起來:“她這是在找死!你為什麼要讓她去?!”

“你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紀烈燃一把将人按回病床上,她的眼神冰冷,死死盯住江灼:“從你讓她回菜刀門當卧底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是一條腿踏進鬼門關了!”

江灼呼吸驟然急促,額角的傷口被扯裂,鮮血順着眉骨滑落,滴在蒼白的病号服上:“我早就做好了安排,我絕不會讓她出事的!。”

“呵,”紀烈燃冷笑一聲,聲音裡裹着壓抑的怒火:“是啊,你準備得‘周全’,也‘擔心’她的安危。可你忘了,顧昭昭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你擺布的棋子!!”

“江灼,”她往前逼近一步,字字戳心“你明明嘗過身不由己的滋味,為什麼現在要把同樣的痛苦強加給别人?”

江灼徹底僵住,仿佛被這句話釘在原地,心髒驟然失重,整個人像墜入了深不見底的寒淵,不斷往下沉。

什麼時候起,他竟然變成了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

打着冠冕堂皇的正義旗号,把一個無辜的人親手推向了深淵

紀烈燃最後看了他一眼,眼神複雜,她旋即轉身,帶着剩餘的警員,腳步匆匆地往酒廠方向趕去。

夜風裹挾着酒廠方向的焦糊味撲面而來,紀烈燃攥緊腰間的配槍,腳步愈發急促起來。身後警員們的呼吸聲混着遠處隐約的警笛,卻壓不住她心頭越來越沉的不安,不知道顧昭昭有沒有順利撤退。

等紀烈燃帶着人趕到時,酒廠外圍早已圍得水洩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