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是血地呆坐在手術室前，木然留着眼淚，看着醫生護士進進出出。
十五分鐘後，警察到了，來的人我也認識，并且也經常打交道。
警察這邊并沒有為難我，因為哪怕我們之間沒有“良好”的“互動”關系，那我和大瓜也都算是受害者。
二十分鐘後，賀沖，譚天，雷雨兄弟，一個個也全部殺到醫院。
最讓我意外的是，竟然常凱也來了，還穿着警服。
我沒有理會他們，事情的經過都是武陽跟他們說的。
“阿勝，你的心情我理解，非常理解，大瓜那兄弟我也見過很多次，知道你們的關系。”常凱簡單鋪墊了一句後，掃了一眼我們區的副所說道：“你跟老郭說說，是咋回事，筆錄得錄呀，不然怎麼立案呀？”
我擡起頭，雙眼通紅的看向郭所還有常凱：“沒啥好說的，就是碰見搶劫的了，估計是路過的野鬼，其他情況我也不清楚，你們能查到最好，查不到就算了。”
常凱搓了搓臉蛋加重語氣說道：“阿勝，這事完全可以用官方渠道解決，你這樣何必呢？現在可是嚴打階段呀！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嘛！你知道這一會的功夫，我接多少電話了嗎？都是關于你的。”
“那邊慫了，你知道不知道啥是慫了？人家願意交人出來，還願意賠錢，是誤會，今晚的事情是個誤會。”
常凱的情緒也很激動，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會理解他。
因為他現在很關鍵，要麼上去，要麼就得至少在等個年才會有機會。
而他接的那些電話，不用說肯定是胡滿倉找的關系，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小，就是不考慮江湖層面，那現在嚴打呢，胡滿倉也哆嗦。
所以他才會提出，願意賠錢，也願意交人。
可交人交的是誰呀？他随便弄兩個盲流子過來，我怎麼分辨是不是今晚開槍的人？
“誤會？”我站起身來，瞪着眼睛看向常凱，随即猛然揮出一拳怼在常凱的胸口：“兩批槍手，先後補槍你告訴我這踏馬是誤會？要不是大瓜拿命護着我，現在躺在裡面的人就是我，你明白嗎？”
接着，我再次揮拳，語氣加重：“你現在跟我說你為難？你踏馬聯合我弄金子軍，拉老高下馬的時候怎麼沒考慮我為難不為難呢？”
“你找我辦事的時候，我一次都沒拒絕過你，但有人要殺我，你跟我談誤會，談為難，我今天還就告訴你，我不管是不是嚴打，我必幹他。”
以往我給常凱的形象不說溫文爾雅，但也算得上是成熟穩重。
可今天情況真不一樣，因為被槍擊的人是大瓜，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咳咳，阿勝呀，小凱也是好意，你說你這是幹什麼，你倆的關系誰不知道呀，這親兄弟還有拌嘴的時候呢，别老說氣話了。”郭所拉了我一把後，遞過一根香煙：“你現在不冷靜，那我就先撤了，明天你安排個人去所裡，咱把口供重新錄一邊，我這邊不會為難你，但希望你也别為難我。”
我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随即背過了身。
常凱站在原地煩躁地抽着煙，一旁的小輝和譚天也在輕聲細語地勸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