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長呼一口氣,掐滅香煙,語氣惆怅的說道:“阿勝,你說我們鬧成這個樣子,到底是為了什麼?錢嘛?好像我們早就不缺了!為了地位?好像也不是,我們風光的還不夠嗎?”
我一點都不意外四哥問出這樣的話,我們站在一樣的位置,我是最能感同身受他的。
我們都太寂寞了,我們都需要找一個人訴說。
如果我們不是走這條路,我認為,我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無話不談的知己。
隻是可惜,造化弄人。
他不是關再興,而是關如來,同樣我也不是林勝,而是林瘋狗。
“四哥,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就像你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都沒法回頭了。”
四哥淡然一笑,笑容十分的燦爛。
“是呀,沒法回頭了。”四哥半坐起身,活動了一下受傷的小腿:“你走吧,意思我領悟了,我會配合,之後具體的細節我會安排人跟你談的。”
之後具體的細節指什麼,我自然清楚,所以為了防止四哥耍花樣,我便直言說道:“欣姐我不會為難他,但我告訴你我的底線,短時間内,她必須在我的控制中,直至老常的案子塵埃落地,我們之間再次找到平衡。”
四哥點了點頭,沒在說話,而是繼續看向窗外發呆。
晚上五點半,我返回了利民,所有人都在,也都沒有休息,都等着我的消息呢!
我沒有講與四哥交談的過多細節,隻是告訴他們,我和四哥做了交換,老常保住命是肯定的,但後續的麻煩事情依舊不會少,短期内,我們依舊需要打起精神來。
另外,我也囑咐這小輝,讓他盡快把我們和老常之間的賬目處理幹淨,以防四哥破罐子破摔,殺我一個回馬槍。
而欣姐這邊,我則是直接把她控制了起來,她可以正常跟家裡電話溝通,但想回去,那絕無可能。
也不要覺得我殘忍,她同樣是局中人,那麼她站在四哥的陣營輸了,那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交代好一切後,我趕走了所有人,躺在辦公室的床上,随便找了一本小說就看了起來。
我莫名地感到一陣開心,我終于不用在擔驚受怕了,不用在擔心突然沖進來一個槍手對着我扣動扳機。
都說,既走此路,何懼風霜。
之前覺得這話很酷,但我現在覺得這就是狗在放屁。
生死之間的定義,哪裡是那麼簡單的,誰規定的走江湖路就一定不能怕死。
并且事實也證明了無數次了,那些悍不畏死的人,大多數現在都進小盒了。
而偏偏我和四哥這種怕死到極緻的人卻活得還好好的,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諷刺嘛!是很諷刺!
或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早已沒有了對和錯的界限。
那些忠義,那些風骨,也早已成了哄騙小孩子的手段。
“累呀,怎麼會這麼累呢!”我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脫口而出。
接着我的眼皮越來越重,四方形的彩色天花闆也開始變得模糊,然後突然又變得清晰,呈現出一張張人臉。
有老高,有金子民,有六子,有小饅頭,有浩浩,有曉曉,他們争先恐後地想要跟我說話,有關心,有謾罵,有詛咒
我很想回答,可卻張不開嘴吧,腦袋一歪,就昏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