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公子你的名字是什麼?”
李小書看顧着爐子,自然沒有看到不遠處甯如頌漠然的神色,他音色仍然溫潤,“小生叫何如頌,姑娘是叫李小書對嗎?小生聽見賀老闆這般喚姑娘你。”
甯是皇族姓氏,自然不能報出。
水沸騰了,李小書起身将水舀在木桶裡,臉色不知是否是熱氣的緣故染上了绯紅,她輕聲回應,“是、是的,何公子,我叫李小書。”
甯如頌摩挲着食指的指節,“賀老闆呢?”
“啊?”李小書的動作僵了一會,後才反應過來,“賀老闆叫賀玥,她不是李家村的人,是三年前來到村子裡的,聽說是個可憐人家,丈夫去了,她不得以才開了一個胭脂鋪子來養活自己。”
李小書是個有心計的,她慣會用不經意的言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在甯如頌的眼裡卻比紙還淺薄,太稚嫩了。
甯如頌身子虛晃了幾下,他伸手扶在門框上支撐着自己,他面無表情的想着,李小書這種人不會有毫無緣由的善,她的所求無非就是錢和權。
而恰恰錢和權是甯如頌最不缺的,不管李小書出于何種目的,她救了他,這是毫無争議的實事,他會給她的。
“多謝李姑娘。”
沒等李小書再說上什麼,甯如頌自個将燒好的水提回了他的屋内。
重新洗漱包紮完,但是根本沒有換洗的衣物,他隻能将就的穿着髒衣裳。
夜也已經很深了,甯如頌的思緒卻越發清明。
那群逆賊應該也被清繳的差不多了,頂多過上一個多月,他的下屬定能沿着他留下的線索找到他。
安心等着便是。
翻了一個身,甯如頌鼻子嗅到了被褥的黴味,想來是存放了很久。
明天得去和那個賀老闆商量一下了。
天亮了,溫熱的光照在這個不大也不小的院子裡平添幾分靜谧。
院子裡多出幾個木箱,裡面都是剛到的胭脂水粉,賀玥微微彎下腰仔仔細細的清點着數量,光灑在她的臉上,透白紅潤。
她認真極了,連出現在院子裡的甯如頌都沒有發覺。
賀玥手裡拿着本子記下數目,然後朝着正在打掃庭院的李小書說道,“數目是對的,李小書去把它搬到前頭鋪子裡,然後擺上。”
“好的,賀老闆。”李小書擡眸往甯如頌的方向瞧了一眼,然後怯生生的搬着沉重的木箱。
李小書身材嬌小,搬着木箱略顯狼狽,賀玥不耐的環着胳膊皺了皺眉頭,嘀咕道,“今兒是怎麼回事?笨手笨腳的。”
賀玥掀了掀眼皮順着李小書的視線瞥過去,瞧見了身姿挺拔,氣度出衆的甯如頌。
她心裡哂笑一聲,面上帶上了然的神色,原來是李小書的春心犯了。
“何公子,我可是付了工錢叫李小書幹活的,可不是欺負她。”
這可是要說清楚,萬一以後這個叫何如頌的和李小書在一起了,覺着她欺辱了李小書,要報複她可怎麼辦?
其實賀玥一點都不信何如頌是這個男子真實的姓名,多半是信口胡謅。
甯如頌溫聲回應,“賀老闆心地善良,定是不會如此。”
其實就算賀玥真的欺負了李小書,甯如頌也毫不在意,這是她們之間的事。
李小書默默的垂下了頭,将箱子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