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呂嬷嬷面上含着笑,太子妃如果能生下嫡子,那地位就會更加牢固,她自被指派給太子妃當嬷嬷起,那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她自然是盼着太子妃好。
東宮的妃嫔們知道太子殿下留宿碧院,連忙派人打探,得知太子半夜都還叫水,心裡頭嫉恨難耐,東西都摔了一批!
次日,甯如頌醒來時就瞧見了賀玥那尤帶着淚痕的小臉,心裡頭泛起了一些漣漪,他昨夜确實是過了。
他起身掀開床簾,去了屏風另一側,喚了宮人進來,見到呂嬷嬷後他吩咐,“讓太子妃睡着,昨個累着她了。”
呂嬷嬷老臉笑開了花,“是,太子殿下。”
甯如頌又吩咐了将床被剪了當元帕呈上去。
呂嬷嬷愣了一晌,太子妃不是一個二嫁的婦人嗎?
見太子不虞的看向她,呂嬷嬷連忙應是,“是,太子殿下。”
甯如頌由宮人伺候好衣裝後,擡步出了碧院,他心裡頭覺的暢通,心神都舒展開來了。
是那種每塊骨頭裡都散發出來的松快,魚入大海的暢快。
将賀玥奪回東宮當真是一個正确的決定,他現在不就得到了報酬嗎。
賀玥起身後覺得身子酸軟難言,由着小桃子和另一個宮女伺候着洗漱,她換好衣物,這期間也沒問上甯如頌一句話。
她巴不得甯如頌再不要出現在碧院,哪有如此折騰人的。
這時兩個小太監各捧着一個精美的玉盒跪呈在賀玥面前,“奴才參見太子妃,這是太子給您的,說是昨晚您要的私房體己錢。”
玉盒打開,一個裡面都是千兩面額的銀票,約摸着有十幾萬兩,另外一個都是精美的金瓜子之類的,更别提玉盒本身的價值。
賀玥冷哼一聲,很有骨氣的說道,“小桃子收下吧。”
她的辛苦費為什麼不要,這是她應得的。
小桃子将玉盒收下,小太監恭敬的退下。
外殿傳來一些嘈雜聲,一個宮女進來禀告道,“參見太子妃,外頭是東宮的各位小主,她們過來請安。”
賀玥擺了擺手,眉眼之間帶着幾分疲憊,“同她們說,本宮今天身子疲累,今天這請安就免了吧。”
還請安,越請越不安。
“是,太子妃。”宮女出去傳話。
時值深秋,寒意愈發的重了,賀玥更加不愛出碧院,她畏熱卻更畏冷,早早的挂上了厚簾,衣裳裡面也多加了件單衣。
太子十天有六晚都宿在碧院,獨寵之态彰顯無疑,東宮嫔妃不敢在太子和太子妃面前造次,可是消息卻傳到了何皇後的坤甯宮。
何皇後思忖許久,還是決定傳太子妃,太子是個獨斷的,她的話有時也并不起作用,但是太子妃該勸太子雨露均沾才是,那幾個何家旁支的女子也該盡早送入東宮,順帶敲打敲打太子妃,磨磨她的氣性。
賀玥收到何皇後的傳召後,先是派一個小太監去告知甯如頌,然後才帶着呂嬷嬷等宮人前往坤甯宮。
東宮雖然在皇宮的東邊,但是自成一個體系,和後宮依舊隔的挺遠,隻能坐着轎辇去。
禦花園的景色自然是美不勝收,就算是秋季,花照樣開的豔麗芬芳,各種亭台樓閣更是數不勝數。
在路過一個亭台時,轎辇停了下來,賀玥順着視線望過去,瞧見了被衆宮人簇擁着的靖穆帝,那世間至尊至貴的帝王。
靖穆帝分明是清雅高華的長相,像是極易揉碎的雲霧,帶着渾然天成的飄渺氣,可是他的威勢不減分毫,好似人在他面前隻有卑微謙恭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