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1頁)

她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竟然連手都沒有綁,其實剛開始那些綁匪是想綁的,然後關進柴房裡,每天給個饅頭,不餓死就好了。

可是他們看見賀玥之後就改變了想法,她這個小胳膊小腿能跑到哪裡去,随便一撂就會倒,而且萬一白回顯不贖人,還能把她當壓寨夫人,怎麼樣都吃不了虧,何必讓她啃什麼饅頭。

小虎拿了一個小凳坐在床前,說話也不由自主的文鄒了起來,“冒犯夫人了。”

他将賀玥左腳精巧的繡鞋褪下,然後再慢慢的褪下羅襪,小巧的腳如同金蓮一般,皮膚白皙,腳踝處的傷口就顯得有些恐怖,還往外滲着血。

小虎有些粗糙的手指圈住了賀玥的小腿處,稍稍帶力,她的左腳就踩到了他大腿處,他一個勁的說着冒犯,額頭都浸出汗水。

賀玥見他臉色通紅,眼睛裡透着不安,惶恐,她搖頭,“無事。”

衣裙的下擺有些長,微微一動就遮住了受傷的腳踝,小虎隻能無奈的将她的衣裙往上捋了捋,“能否勞煩夫人拿一下。”

賀玥拎着自己的衣裙下擺,小虎先拿濕帕子将傷口處輕擦了擦,再拿幹帕子按了按。

過了一會兒,等腳踝傷口處徹底幹透了,小虎才從包裹裡拿出藥撒上去,拿紗布包裹着。

賀玥瞧出小虎動作娴熟,确實是有真本領的。

小虎又圈着賀玥的小腿,手心都冒了些汗,将賀玥的腿放在床上,用被子蓋着,“就…就先不穿羅襪了,等好些夫人再穿吧!”

小虎又騰的一聲站起,“夫人好好休息,我走了!”

他捧着木盆,腳步都有些蹒跚,連忙出了屋子,走了好一會兒才返回來,嚴嚴實實的把房門給鎖上才走。

腳上舒服很多,賀玥平躺在床上思考着,手順着袖口往裡探,指間觸碰到了銀票的輪廓。

她今天早上偷摸的把銀票揣在了袖子裡,人嘛,總是懷揣着幾分妄想,她想着萬一有機會能溜呢?

沒想到她沒有溜走,倒是被劫匪當做夏素靈給劫走了。

她側了一下身子,手指拽着自己的一縷頭發,眼裡閃爍着光,這劫匪窩總比東宮好逃,得想想法子,萬一自個就能溜呢?

甯如頌現在肯定知道她被劫走了,說不定都派了人馬往這邊趕。

而且如果她逃走時被甯如頌抓到也沒事,她到時候狼狽凄慘的哭上一哭,說自個兒被劫走,被吓破了膽子就好。

誰也沒有證據證明她是自己想逃,這不就是天時地利人和嗎,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能逃走最好,逃不走甯如頌也沒有理由罰她。

天亮了,晨光劃破天際,将暗夜撕扯而下。

樹木上結了白霜,寒風凜冽,像是零零碎碎的刀片。

白府的紅綢還未扯下,正堂裡頭的喜字還貼着,卻沒有半分喜意。正堂裡跪了一地的人,白回顯和夏素靈,小桃子和小梨子,還有四個侍衛。

白回顯肩膀上的傷口沒有經過處理,血迹已經幹涸,他全憑一股氣強撐着,跪的闆直。

而夏素靈的身體從來都不好,期間還暈過一次,但是被小關子派人用冷水澆醒。

小關子站在正堂,來回的踱步,雙手合十,喃喃自語,“佛祖保佑太子妃安然無恙的回來!保佑保佑!”

李小書被丫鬟攙扶着來到正堂,火紅的嫁衣還穿在身上,簡單披了一個抗寒的西子色披風,昨夜殘留的口脂都無法覆蓋她唇色的蒼白。

她一來就跪到了地上,苦澀懇求道,“望公公開恩,準許臣婦給家夫上藥。”

小關子不善的勾出一抹冷笑,雙手環着,拂塵微微擺動,“咱家為你開恩,誰來為咱家開恩,太子妃被劫,這事如果沒個好結局,誰都吃不了兜着走!”

李小書眼裡焦急萬分,可語調平靜,她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太子殿下的令旨是叫家夫一直跪着,三天後如果沒消息,才能行刑,可是公公您瞧家夫能跪上三日嗎?還不上藥怕是連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