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嫣然眼前,不禁閃過兄長魏坤平日裡對她溫和的笑容,又想起自小便仰慕的瑞表哥那俊朗的臉龐。
如今,兄長死了,瑞表哥想必也正為魏家之事憂心忡忡。
這一切,都是拜趙軒所賜。
心如刀絞,更添決絕。
待到夜深人靜,看守府邸的禁軍也抵不住困意,守備松懈下來。
魏嫣然憑借峨眉所學的輕功——梯雲縱,如一隻受驚的狸貓般悄無聲息地翻出高牆。
靈巧地避開了幾處明哨暗哨,逃出了這個已成囚籠的家。
她不敢在京城多做片刻停留,尋到一處早已備下的隐秘落腳點。
換上一身尋常男子的青布短衫,将一柄鋒利的峨眉短刺小心地藏于袖中。
又從馬廄裡牽出那匹她平日最心愛的,能日行千裡的“踏雪”,便趁着夜色掩護,循着趙軒大隊車馬離京時留下的明顯轍印,星夜兼程地追了上去。
一路之上,風餐露宿,她一個自幼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何曾受過這等苦楚。
白日裡趕路,夜晚便尋破廟,山洞歇腳,幹硬的餅子就着溪水下咽。
但每當困倦疲憊快要将她擊垮時,兄長慘死,家族蒙難的畫面便會在腦海中浮現。
心中的恨意便會化作一股新的力量,支撐着她繼續前行。
她小心翼翼地打探着趙軒隊伍的行進方向,始終遠遠地綴在後面。
有時為了抄近路,不得不牽着馬翻山越嶺。
途中,也曾遇到過兩三撥不長眼的蟊賊,見她獨自一人,雖作男子打扮,但身形纖細,便起了歹心,吆喝着圍将上來。
未等他們近身,魏嫣然眼中寒光一閃,袖中短刺已然出手,隻聽幾聲悶哼慘叫,那幾個蟊賊便捂着手腕腳踝在地上打滾,哭爹喊娘。
她甚至懶得多看一眼,隻從他們丢下的包袱裡取了些許碎銀和食物,冷哼一聲,翻身上馬,飄然遠去。
“一群插标賣首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