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這個數字像一塊冰,狠狠砸在尉遲恭心頭。
朔州城已是千瘡百孔,城外夷男二十萬大軍虎視眈眈,随時可能發動下一次更瘋狂的總攻。
十日,太短了!
短到援軍能否及時合圍都成疑問。
“雲中倉那邊呢?”尉遲恭的聲音低沉如悶雷,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焦灼,問道:“太子殿下的軍報上說雲中馬邑白登三倉業已完工,後續糧秣當由雲中倉就近轉運!”
“下官已派出三波快馬往雲中方向催問!”張儉蠟黃的臉上滿是焦慮,“尚無回音,斥候回報,薛延陀的遊騎如同蝗群,死死封鎖了通往雲中的幾條要道”
尉遲恭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垛口上,夯土簌簌落下。
他胸中一股戾氣翻騰,恨不得立刻點兵殺出,踏碎那些該死的遊騎。但他不能。
太子嚴令“不得浪戰”猶在耳邊。
而程咬金那莽夫的一萬精騎也尚在城西黑石坳待命,互為犄角。
一旦他這邊沉不住氣,打亂了李英公的整體部署,後果不堪設想。
“傳令下去!”尉遲恭壓下翻湧的氣血,聲音斬釘截鐵,“糧秣配給再減兩成,優先保障傷兵與守城将士!”
“告訴弟兄們,糧道已通,援糧必至!”
“給本将軍死死釘在城牆上!”
“若誰敢擅退一步,軍法無情!”
“諾!”張儉心頭一凜,咬牙應下。
他深知這位黑面将軍的決絕。
減配兩成,意味着本就勒緊的褲腰帶要徹底紮進肉裡。
但他更明白,這已是唯一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