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央,跪着形容枯槁、渾身散發着馊臭味的崔元禮。
他肥胖的身體縮成一團,抖如篩糠,頭幾乎埋到了地上。
李承乾站在禦階下,臉色依舊蒼白,但腰杆挺得筆直。
他詳細禀報了雲中倉遇襲的經過,薛萬徹的救援還有蒲津渡的驚險刺殺,甚至連涼州的混亂以及鄭坤在逃、貨棧大火等情況,都條理清晰奏了上去。
反正如今證據鍊完整,矛頭直指涼州崔、鄭豪族。
至于其背後隐約可見的陰影
“父皇”李承乾聲音沉靜,帶着一絲疲憊,卻異常堅定,“兒臣統籌後方,新政之策本為穩固根基暢通糧道。”
“然這涼州崔氏鄭氏,不思報國,反因新政觸及其私利,竟喪心病狂,勾結西域悍匪,襲擊軍倉,意圖焚毀大軍糧秣,斷我前線數萬将士生路!”
“此等行徑,形同叛國!”
他目光掃過癱軟的崔元禮:“崔元禮已供認不諱,其受家族指使,具體聯絡匪徒,提供倉防信息。蒲津渡刺殺,顯系其背後之人欲殺人滅口!”
“那涼州貨棧大火,更是欲蓋彌彰,毀滅罪證!”
“兒臣懇請父皇,嚴旨徹查!”
“凡涉案者,無論出身門第,一律按謀逆論處,以儆效尤!”
“并即刻将崔、鄭二族在涼州之産業抄沒充公。”
“所得錢糧優先補充北疆軍需!”
李承乾的話,如同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
謀逆!這是要将涼州兩大豪族連根拔起!
“陛下!”本被禁足,卻也被傳入殿中的工部左侍郎周文博噗通一聲跪下,臉色慘白,聲音發顫的喊道:“太子殿下!”
“臣…臣前番雖有失察妄言之過,然崔鄭二族是否真涉謀逆,尚需詳查,或許…或許隻是其家族中個别不肖子弟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