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河東鹽池的水,遠比解州渾濁的鹵水要深得多,也險得多。
就在李君羨等人開始在這鹽場之中忙的熱火朝天之時
長安城另一端的魏王府中。
松濤閣内暖爐熏人,驅散了深秋的寒意,卻驅不散李泰眉宇間堆積的陰霾。
他肥胖的身軀深陷在鋪着白虎皮的軟榻裡,手裡無意識地撚着一串冰涼的玉珠,細小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躬身禀報的杜楚客。
“殿下工部那邊眼線回報。”
“這幾日,将作大匠閻立德行蹤詭異,稱病告假閉門謝客。”
“但其家中妻兒卻安然無恙,未見異常。”
“可蹊跷的是,有宮門守衛隐約提及,前兩日深夜,似乎見閻立德的車駕被引向了西内苑方向。”杜楚客的聲音壓得極低,帶着一絲探得秘辛的興奮。
“西内苑?”李泰撚動玉珠的手指猛地一頓,眼中陡然射出精光,“前朝廢棄的宮苑?”
“他去那裡做什麼?”
“而且還是在深夜?”李泰眼神中滿是疑惑。
“殿下,更奇怪的是河東那邊兒”杜楚客湊近一步,将聲音更低說道:“我們王府暗中控制的鹽場傳來消息,數日前突然有一隊自稱朝廷整饬鹽務的官員抵達,直奔咱們的鹽池西北角那片鳥不拉屎的荒灘窪地!”
“他們一到圈了老大一塊地。”
“還立了界碑,嚴禁任何人靠近!”
“據說是要試驗什麼新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