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須發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是崔氏在京輩分最高的族老崔明遠,緩緩撚動着手裡的紫檀佛珠,半晌才開口,聲音低沉:“這白糖,當真如此神異?竟值得兩千貫?”
另一位略顯富态的中年族老崔玉炔接口,語氣帶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和一絲急切:“三叔公,此事怕是不假!珍寶閣的阿史那背景深厚,等閑不敢拿宮裡的名頭招搖撞騙。”
“況且,此物若真如描述那般白如雪,甜如蜜,又頂着宮中禦用的名号兩千貫,對咱們這些好面子的世家勳貴而言。”
“也不算太貴,頂多也就是族中嫡系子弟。”
“一個月的花銷罷了。”他頓了頓,環視衆人,聲音壓低了幾分:“但關鍵是這‘雪玉牌’!”
“那珍寶閣放話,隻認牌子!”
“這說明什麼,說明太子那邊,已經将第一批‘準入’的名額,暗中分派好了!”
“能拿到這牌子的,必是太子認為可以拉攏。”
“或至少暫時不便撕破臉的家族!”
“我們博陵崔氏難道要眼睜睜看着别人拿到牌子,将這彰顯身份地位的‘貢品’白糖捧回家,而我們崔氏卻連門都進不去?這若傳揚出去”
後面的話他沒說完,但在場的都是人精,誰不明白?
五姓七望,同氣連枝也暗中較勁。
若别家都有了這象征聖眷和身份的新奇貢品,唯獨崔氏沒有,那丢的不僅是面子,更可能被解讀為徹底被東宮排斥,對家族在長安乃至整個關隴的聲望和影響力都是沉重打擊!
雖說他們入境确實是在與東宮對抗。
但那隻是各自使用手段暗中下黑手,明面上
崔明遠撚動佛珠的手指停了下來,渾濁的老眼裡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面子有時候,就是裡子。”
“玉炔,你掌管族中商事,此事你如何看?”
“三叔公,依侄孫之見。”崔玉炔立刻挺直腰闆。
“這牌子,我們必須拿到!”
“至少,要拿到一塊!”